“以前的朋友。”她说：“刚刚的阿狸。”
江皓点点头， 大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COS表演，发现竟毫无印象：“哦——”
“有什么事啊？”
陈茉将手机放回包里，“让我一会儿去后台找下她， 中午一起吃个饭， 很久没见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跟着爱妹他们吃饭，下午还要乖乖回来看周年庆。”
江皓极不情愿：“才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陈茉说：“都是一些玩COSPLAY的， 你又不认识。”
“见个面不就认识了， 而且我是你的男朋友，认识一下不应该的吗！”他说得理所当然。
陈茉并没反驳“男朋友”，只将包包的拉链“刺啦——”一声拉好，“你好好吃饭。”
江皓皱眉， 有些不爽，但见她这样拒绝，也没有别的办法， 愤愤地抱起手臂。
“等下！”他又想到什么， 转过头， “那个‘阿狸’是你的朋友？闺蜜？”
“嗯。”
“那她有没有跟你一起唱过KTV？”
陈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以前唱过。”
“那我必须要去！！！”
江皓想到那天——她喝醉时说朋友平时唱K会叫小帅哥来陪唱，眼睛唰唰唰地冒起火花， 特别坚决：“我要你跟你一起去。”
他心里担忧， 万一介绍给她什么人怎么办，刚刚那个亚索好像就挺帅的……
“我就要去！”见她不睬自己，他强硬地挽住她的胳膊。
陈茉看向他， “不、行。”
江皓意识到这个套路不太对，手慢慢下移，握住她的小手，晃了晃：“我要去嘛我要去嘛。”
陈茉：“……”
他这是在对自己撒娇？
“我就跟在你后面。”他继续晃，大眼睛眨了眨：“不多话，不开口，就当你的小狼狗——”
陈茉被这句特别押韵的话噎住。
她刚要说什么，忽得，听到场上一阵“嘘——”的声音，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朝他们看来。
目光嗖嗖嗖的，把他们两个人包裹成了两只茧。
陈茉有些不解。
爱妹咳嗽一声，指了指前面的大屏幕，解释：“刚刚导播切台下观众，刚好切到你们了。”
陈茉抬眸望去，屏幕上的画面此刻已经变成战队的介绍。
“刚才切的，就几秒钟。”
她颦起眉，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刚才是切到哪一幕？”江皓往爱妹身边凑凑，饶有兴趣地问。
“就是你恬不知耻撒娇的那一幕。”
江皓倒很得意，嘿嘿嘿干笑几声，小声说：“什么恬不知耻？那叫恩、爱，你懂不懂？”
陈茉揉揉额头，生怕自己再出现在屏幕上。
她包里的手机又开始嗡嗡震动，漂亮的二次元头像弹来弹去，果然刚刚也是看到了——
“我的小MoMo，粉色头发的是你家的队员嘛，好卡哇伊的小孩哟，一会儿带过来一起嘛？”
紧接一个飞吻的表情。
陈茉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江皓，简单打了两个字：“不带。”
对方回了个哭泣。
上午的活动基本上告一段落。
陈茉同永远活在二次元的姜甜甜通了个电话，握着手机往后台走去。
今年周年庆的舞台布置得十分豪华，灯光刺眼夺目，陈茉伸手挡了挡强烈的光，七拐八弯又往前走几步。
江皓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陈茉瞧见了，但也没说什么，高跟鞋碰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皓心里啧了一声，幸亏刚才决定跟着她。
口嫌体正直，真可爱。
“我在这儿。”姜甜甜卸下夸张的妆容，换了一条橘红色的短裙，裙摆和袖口处坠有夸张的蕾丝边，青春洋溢，朝她愉快地招了招手。
陈茉微笑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啊是啊，要不是今年周年庆选择在C市，我才不过来呢，人那么多，简直要挤死咯，真不知道你们怎么生活的。”
“喏，说好了的，把我的狐狸尾巴给你玩儿。”
姜甜甜特意把毛绒绒的粉色尾巴摘下一条，带给她，“这次道具特别用心，比前几年的好多了，是吧？”
“是好多了。”
陈茉看着她，心底有几分感慨。
这么多年了，她们从最开始一起玩cosplay相识，到进入lef女队，到解散，到姜甜甜回到广州那边继续发展，也有二年多了。
而姜甜甜照旧活在二次元世界中，说话嗲声嗲气，有时候直播游戏，有时候参加lol快闪，淘宝外设店、零食店也开得是风生水起。
好像是比她这个在俱乐部里——大到安排活动，下到操心队员们的衣食住行的“老妈子”好多了。
姜甜甜却很是羡慕她，朝陈茉身后的江皓看了好几眼，“你每天都可以跟小鲜肉们在一起，这多幸福呐。”
“玩cos的不都很帅么？”
“帅是帅，但多半是青铜渣渣，实在没有吸引力啊。”
姜甜甜说着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想捏捏江皓白嫩嫩的小脸，赞道：“好卡哇伊啊，小宝贝你成年了吗？”
男孩子立即往后退两步，躲开她的爪子，眼睛瞪得滚圆。
被别的女人叫小宝贝，他汗毛根根竖起，有一种想爆粗口的冲动。
姜甜甜“咯咯咯”笑，“还会炸毛啊，这也太萌了吧——”
陈茉颦眉，忍不下去，“哎！”
“怎么，心疼你的人啦？”
姜甜甜看到她的反应，这才满意：“茉茉你跟我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就是小男朋友嘛，还死不承认。”
陈茉倒也不是心疼，就是莫名地不喜欢别人碰他。
江皓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很喜欢看陈茉护着自己的样子。
他主动揽过她的肩，介绍说：“我是江皓，她男朋友。”
“早看出来啦。”姜甜甜点点头，热情地问：“小可爱，一会儿要不要来一块吃饭？”
陈茉问： “你下午没事了？”
“今天是没了，但明天最后结束时还要上场，好麻烦。”
“是挺麻烦的。”
“周年庆嘛，娱乐大家，娱乐联盟。”
他们边说边走，两个女孩子并排在前面。
江皓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个时间段人实在太多，他们没从正面出口走，而是绕了一下，从紧急出口离开。
陈茉给Tim打个电话，让他多多注意几个队员们的安全。
她一挂下电话，姜甜甜就紧紧挽住她手臂，俯在她耳边，悄声问：“这小孩很帅啊，怎么搞上手的？”
她想了想：“看直播白送的。”
“……”
姜甜甜沉默几秒，声音压得更低一些，“活儿怎么样，试过没？”
陈茉一顿，“…还没有。”
“也是，这么嫩，说不定还是粉红色的哟。”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齐刘海，眼底全是笑意，“粉红色哦，粉嫩嫩的。”
陈茉听得出，她显然指得不是他的发色。
可能是这个描述太有画面感，她不自觉地脑补一下。
……咳咳。
姜甜甜污惯了，活得也很自在，一路都在悄声地、含蓄地说这些。
陈茉始终：………………
还没走到紧急通道的出口，姜甜甜的悄悄话就被各种脚步声和尖叫声遮掩住了。
外面似乎很多人，特别嘈杂。
姜甜甜有些奇怪，抻着脖子看一眼，站定脚步。
陈茉也站住了。
紧急通道的出口处简直是人山人海，无数粉丝举着各种牌子，抱着鲜花、拿着手机拍照录像。
十多个身穿制服的保安拼命地拦，但人群却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怎么都堵不住。
好好的紧急通道比正常出口人都多。
“怎么这么多人？”
姜甜甜愣住：“这夸张的架势，不会是撞到我们的老东家了吧？难不成是NDE？”
她语音刚落，几个年轻男人就在保安的簇拥下，往这边快步走来。
显然是出口被众粉丝围堵住，走不出去，只能按原路返回。
他们身穿纯黑色的队服，胸前印有金色队标，“LEF”三个字母拼成简洁的三角形，设计感十足。
对陈茉和姜甜甜而言，这个标志再熟悉不过。
果然是他们。
在LPL中，LEF战队和NDE战队可谓是不相上下。
但LEF的名声却要比拥有“兵工厂”之称的NDE要好太多——
S3的世界总决赛的季军，S4的亚军，都是LPL赛区在拳头的最高级比赛中取得最好的成绩。
直到至今——S7赛季了，都没有战队能超越过。
即使NDE，也只是在季中赛夺冠。
陈茉再一次看向那三个字母，有几分恍惚。
过往的回忆席卷而来，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包裹住她，无法呼吸。
为首的男人也看到了陈茉，脚步略一停顿，眼底闪过一抹惊诧。
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正面的相遇。
通道内只有头顶的一排节能灯亮着白色的光，空气稀薄，漂浮着细小的灰尘颗粒，闷热无比。
隐隐能听到外面的声响，凌乱、嘈杂，令人烦躁。
“怎么了，Moe？”
等待半天，一个队员忍不住问。
“这是刚才的那个阿狸吗？”另一个队员看向姜甜甜，认了出来。
他们模样都很稚嫩，看上去年纪很小。
Moe没有答话，只站在那里，两手随意地插着兜。
男人的眉毛浓黑凌厉，鼻梁直挺，眼神透有一股寒意，直视人时，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镜头，空荡荡的。
陈茉神色平静，同往常没什么区别，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涂有蜜色唇彩。
黑色连衣裙将玲珑的身段勾勒出来。
明丽娇妍，无可挑剔。
通道里的气压骤然降低，排风扇好像突然间失灵，气氛沉闷而压抑。
姜甜甜往陈茉身前挡了一下，笑着打招呼：“Moe神，好久不见啊。”
男人看都没看她，只极淡地应了声，“嗯。”
他的目光稍微移了移，掠过陈茉，落到她身后的男孩子身上。
一缕粉色头发，耀眼，嚣张，引人注目。
男人眯起眼睛，不过半秒，又移开视线。
江皓吊儿郎当地站着，双臂懒洋洋地环在胸前，面无表情。
他白色的队服上，IZE三个字母特别显眼。
“走了。”
Moe冲身后的几个人道，声音低而沉。
……
LEF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他们身边走过。
紧急通道渐渐变得安静，外面粉丝的呼声也慢慢小了许多。
姜甜甜长舒口气，拍拍胸口，“真是名气越大脾气越大，成天到处摆谱，牛逼啊。”
陈茉没回答，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走吧。”
“赶紧走赶紧走。”
一出通道，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想到什么，猛地转过头。
江皓刚才一直望向她的背影，目光很沉，很重。
察觉到她看向自己，他迅速变回平日里的懒散样子，挑起眉梢，“咋了？”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粉毛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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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的留言，谢谢你们的预收，哼，我才不会说我好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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