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阳还没有回到这个家的时候,人人都奉她为当家主母。
骆秋阳一回来,明面上下人们对她还是很恭敬,私下却没有没少笑话他们这一房。
嫡子嫡孙比不过一个私生子。
这着实很丢脸。
陆鸿展心里憋屈,这几年和骆秋阳明争暗斗,却一次都没有占据上风。
每每都以失败而告终。
“老爷,要不我们回房说。”
林智妍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扭头更陆鸿展商量。
“算了,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老三还没下来呢?”
“没事的……”
林智妍心里兜不住事,怂恿着他回房间去。
“走啦,老爷。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下来的,咱也不能这么干坐着等他不是。”
陆鸿展有点犹豫。
陆恒远倒低声对他们说了一句。
“爸、妈,我有点累,先上去了。”
“嗯。好。”
林智妍应了一声,拉住陆鸿展的胳膊,再次劝道。
“老爷,咱们也走了……”
陆鸿展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房间。
骆秋阳从楼上下来,见偌大的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唇角噙出一抹森冷的讽意。
丁末一直在外面等候,见他出来,随即拉开了车门。
“总裁,回医院还是?”
“湖畔。”
骆秋阳薄唇轻启,冷声命令。
丁某怔愣了一下,恭敬得应了一声。
“是,总裁。”
一路上,他在猜测。
陆老爷子找Boss回家,肯定说了什么?
不然,他为何不去医院,也不去公寓,而是返回别墅。
难道和林二小姐有关?
到底是跟着骆秋阳打天下的人,猜得**不离十。
骆秋阳正襟危坐,偏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霓虹,从他漆黑的瞳眸中滑过。
喧嚣的城市,夜间依旧繁华。
热闹的背后,浸透着漫漫的孤寂。
书房的一幕,如电影般在骆秋阳眼前轮番播放。
“骆秋阳,你亲近谁,想娶谁,我都不会管。可唯独这个肖曼,你碰不得!!!”
“我怎么就碰不得了?!”
“她是你侄媳,你这样是‘乱|伦’!”
“侄媳?!呵……她嫁给陆恒远了吗?”
骆秋阳心口一紧,腹中升腾着滔天的怒意。
若不是肖曼和陆恒远那该死的婚约,他又怎会苦等这么多年。
“就算最后两人分了手,那也是恒远的前未婚妻。”
陆锦修强势的给肖曼贴上‘陆恒远前未婚妻’的标签。
这个标签,如同一枚印记,深深的刻在人们的脑海里。
骆秋阳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睨着他,唇角泛起冷嘲。
“如果我执意要碰她呢?”
“逆子!”
陆锦修隐忍沐久的怒火终于点燃,抓住桌上的镇纸狠狠朝着骆秋阳砸去。
骆秋阳身体微微偏了偏,躲过。
镇纸坠在冰冷的地板上,纯木地板砸坏了好大一块儿。
木屑溅起,好些落在了骆秋阳的衣服上。
他伸手拍了拍。抬眸,掀动寒唇。
“父亲,您一回来就大动干戈,岂不是白白疗养了半年。”
讽意袭来,陆锦修愈发生气。
时至今日。
他不禁有点后悔,不该把这个私生子接回家来,不该把‘陆氏’全权交给他。
可不是他,‘陆氏’早已破产。
没有他,就没有‘陆氏’的今天。
但凡陆鸿展和陆恒远能有骆秋阳一半的能力,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事事被动。
陆锦修沉重的喘息,愤怒问道。
“骆秋阳,你确定要和我作对。”
“父亲,您上了年纪,身体也不是很好,怎么就不打算好好享受仅剩的时光呢?”
骆秋阳语气淡淡,看似劝慰,实则讥讽。
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折腾什么?
“你……你这是巴不得我早死?”
陆锦修拍了一下书桌,心口开始绞痛。强忍着,狠瞪着骆秋阳。
骆秋阳双手插兜,颀长的身姿立在他的面前,冷笑着。
“父亲,您要活多久是您的事,和我无关。您要想多活几年,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有些人您也千万不要动。”
“你……你……威胁我……咳咳……”
陆锦修剧烈的咳嗽起来。
“威胁?!我可不敢。”
骆秋阳下颚勾出一抹森冷的弧度,阴恻恻的说道。
“不敢!咳咳……”
陆锦修咳得更加厉害了。
骆秋阳随即摁了一下书房的紧急按铃。
在总管陆森进来之前,淡淡的说了一句。
“父亲,您别生气,注意身体。要怪只能怪您当年不该欺负我母亲,让她生下我。”
“你……你……”
陆锦修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陆森敲门,急急走了进来。见他这样,慌忙从他上衣口袋中拿出‘救心丸’,让他服下。
骆秋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阔步走了出去。
湖畔别墅和陆家老宅一东一西,中间隔了大半个云京城。
骆秋阳回到陆家,从不在老宅过夜。
除开逢年过节、陆锦修生日。
他很少过去。
每每去那里总是感到很压抑,从来没有家的感觉。
行至中途,骆秋阳拿出手机,点开肖曼的电话,却在刚要接通时,突然摁掉。
想了想,发了一条微信给她。
“好好休息,明早来接你出院。”
清宁医院。
沐嘉南迷迷糊糊醒来,有点口渴,喝了两口水,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随即拿起来。
骆秋阳发来的消息。
她的嘴角微微挽起,心如蜜糖一般甘甜。
只是,这甜味还未完全晕开,唇角的笑意瞬时凝固。
对方将这条消息撤了回去。
等了几分钟,仍不见他再发送什么消息过来。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她直觉,他发错了对象?
联想到茉莉跟她说的话,内心顿时慌乱起来。
还有谁在这里住院?
沐嘉南睡意全无,一颗心七上八下,心率开始变乱。
望着不再亮起的手机屏幕,咬了一下粉唇,颤着双手在对话框里键入一行字。
“秋阳哥,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她是聪慧的。
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突然将发送的消息撤了回去?
更没有过问,他今天来医院,是看望谁?
发消息给他,是想要告诉他。
他刚才的那条消息,她看到了。
骆秋阳掌心一麻,幽眸闪过一丝光亮。
这么快,她就回过来了?
待看清发信人,浓眉蹙起,一抹失落从眸底滑了出来。
自己刚才大概情绪有点不稳,一时手滑,竟然点到了沐嘉南。
发完就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才知道发错了对象。
赶紧撤了回来。
没想到,她还是看到了。
看到也好。
也好断了她心里的念想。
骆秋阳眉头轻皱,回了一条过去。
“嗯,你怎么还不睡?”
“刚睡了一会儿,醒了,睡不着。”
沐嘉南拿过枕头,靠在身后,抿着唇,指端微微有点颤栗。
肖曼依然没有回复。
“小东西,每次都这样。”
骆秋阳勾起的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紧绷的峻脸松软不少。
推开通往阳台的门,静看遥远的天际。
浓稠的黑幕中挂着几颗残星。
淡淡的星光透着一丝寒意。
呆了沐久。
他捏了捏发酸的鼻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才折身回房休息。
第二天。
沐嘉南起了个大早,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牛奶。
茉莉见她有点心神不宁,不禁问道。
“嘉南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沐嘉南轻轻应了一声,看向茉莉。
“茉莉,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当然可以。嘉南姐,我可是你的助理,你干嘛这么客气?”
茉莉笑嘻嘻的回道。
“听说陆家太爷的专用病房昨天住了人,你去帮我看看,是不是太爷住院了?”
“陆家太爷?”
茉莉怔愣了一下,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陆锦修一直在国外疗养,就连陆恒远的婚礼都没有出席,什么时候回国了?
“快去看看,如果是太爷住院了,马上告诉我,我们得赶紧去探望。”
沐嘉南没有解释,只是催促茉莉快去。
“好。我马上过去看看。”
茉莉知道,这事马虎不得。
如果真是陆家太爷生病住院,身为骆秋阳的女朋友,肯定得马上去探望。
没一会儿。
茉莉便回来了,垂着头,挠着脑袋,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
“怎么样?”沐嘉南问。
“嘉南姐,陆家太爷的病房昨天的确住进了一个人。但不是太爷,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年轻女孩?”
沐嘉南心如擂鼓,突突跳的飞快,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是的,好像叫什么肖曼……”
“肖曼?”
沐嘉南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猛然想起,诧异道。
“难道是林家二小姐,林染的妹妹?她不是?”
“林染的妹妹?她还有个妹妹?”
茉莉是近两年才来到沐嘉南身边做助理的,对林家的旧事还不是很熟悉。
“她不是四年前葬身火海了吗?怎么会?”
沐嘉南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牛奶杯,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病房门口站了好几名保镖,除了医护人员,谁也进不去。嘉南姐,这个肖曼和陆总是什么关系呀?他这样保护她?”
茉莉一脸狐疑。
即便是沐嘉南,骆秋阳都没有派保镖过来。
这个肖曼,派头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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