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进来。”
顾小宁笑着，直接让人进来。
顾一带着两人到了前堂。
程梅知道程竹心和韩莺也来了，也坐在前堂的主座上面。
“姐姐。”
程竹心看到上面坐着的程梅，满面笑容地喊道，一点也不见从前躲在程老太身后的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昂首挺胸，那模样，十足的身后有人才会有的样子。
“不敢当。”程梅脸上的神情很是疏离。
当初，算是收容了她的人，也只是程老太，程老太的女儿与她可是没有什么交情的。
更不说，当初她从程家带回来的那些首饰，有一部分都在这程竹心的手里面。
程竹心看到程梅，心里也是有一较高下的心情，当初年轻的时候，这程梅一来，那秀丽婉约的模样就让周围的男子们目光都在她身上。
原本，她程竹心才是东篱村的一枝花，东篱村的男子们谁不想娶她？
可是，这一切，
从程梅来了之后就都变了。
程竹心看着程梅现在养得越发白皙细腻的肌肤，那年轻时候的秀丽婉约似乎也能看见一些了，便是不甘心的很。
她不甘心的是，凭什么一样是姓程，她就能活的这般
快活？
顾小宁的视线落在了韩莺双手捧着的那汤盅上面。
“不知道程大娘这次来我家是做什么的？”顾小宁微笑着问道。
程大娘三个字一出，程竹心就知道，这顾小宁摆明了要和她们撇清关系，不承认这老程家和顾家的关系。
不过没事，这顾小宁惹到了萧娘子，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嘚瑟了。
“这次我带着小莺过来，是想给我娘道个歉，我娘生前在顾家门前那般大闹，实在是不妥当的很。”
程竹心笑呵呵的，自以为自己极为客气。
韩莺一直低着头，脸上是笑微微的神情站在程竹心身旁，也不说话。
“这一碗汤，是小莺亲手熬制的，想给小宁喝，这是养颜补汤，吃了对女子极好。”程竹心又指着那汤盅说道。
顾小宁瞧着这程竹心，觉得她大约是疯了。
只有疯子和傻子才会去喝她们两个送来的汤吧，
谁知道这汤里面都加了什么东西，谁敢乱喝？
再者，吃过阿香大娘做的汤水，怎么可能还喝的下去别人做的汤？
“小宁，你先别急着拒绝，其实，说来惭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程竹心知道顾小宁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能够非常犀利地看穿人心。
顾小宁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就这样冷眼看着这程竹心的表演。
“现在小莺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可……像是我们这样外来的身份，这京都城里的媒婆都不愿意帮着她介绍姻缘。”程竹心说到这里，一把辛酸泪的抹了抹眼泪。
顾小宁轻笑出声，“程大娘的演技是否是太拙劣了一些？你既然能从衣衫褴褛到穿这样的棉布长裙，再看
你这脸色，
满面红润，想来，这日子是过的不错吧？”
程竹心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时，顾小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既然程大娘能从外来的身份在这帝都城里过的这般好，你女儿的姻缘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除非程大娘好高骛远，想让你女儿嫁给王孙贵胄，这恐怕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事情。”
程梅都愣了一下。
再她的印象里，顾小宁从来不会对人说这样不客气的话的。
但是，现在，她的这印象就是刷新了。
顾小宁站了起来，慢慢踱步，朝着程竹心和韩莺走了过去。
她的步子很慢，一边走，一边那慢条斯理的嘲讽也冲着韩莺而去，那语气里的居高临下让韩莺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要想嫁给王孙贵胄，
就算是做个妾，哦不，就算是做个通房丫头，也要身家清白，长相容貌秀丽的，这两样，你女儿哪一样都不占吧？”
“你……”
“一路逃荒到京城，男男女女的混合着赶路，谁会知道在这途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比如用身体换取食物一类的事情，就这样的身份，这王孙贵胄，是绝对不会要的，毕竟，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再说你女儿的容貌，就这样寡淡无盐的脸，谁会看得上呢？”
顾小宁就是要说
的这么简单直接，恶狠狠的告诉她们两个，可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了。
她相信，当初她阿娘到老程家求助的时候，没少受言语的侮辱。
就看那程老太和那几个儿子的德行她就知道。
这些，
总算是都能还回去。
“你，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
韩莺的脸红了一阵，白了一阵，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一样
，怒瞪着顾小宁。
顾小宁看着韩莺的神情，立刻就知道，刚才她说的那些，
不是她杜撰的，而是在他们一路逃难的过程中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她可没少听说过那些洪灾逃难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易子而食，女人用身体换取食物，甚至是割肉而食这样的事情，
不绝于耳，在那样的一个时候，只要能够活着，想来，那些人什么都愿意做了。
“滚吧，滚出这里。”
顾小宁背过身去，眼底里露出一抹狠色来，直接下了逐客令。
当然，她真正要做的，可不是就将这两个人直接赶走，她要杀了她们两个人。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
程竹心和韩莺死了的话，她阿娘的秘密就真的可以当做一个得不到证实的秘密了。
没有人能证明，那么，她们就可以否认。
总之，
这两个人必须要死，死了才干净。
程梅被顾小宁的神情也是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程竹心和韩莺，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好心才来这里的！我们只是来送汤的，
你却这般侮辱我们！”韩莺怒瞪着顾小宁，有些跳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顾小宁说的话让她脸上无光了。
她捧着手里的这汤水，恨不得立刻倒在她的头上。
程竹心眼底里闪过一抹狠色，她看了一眼那汤盅，忽然一步上前，拿起那汤盅就冲到顾小宁面前。
韩莺心领神会，一步上千去掰顾小宁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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