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易，你什么意思？”叶小眠的杏眸圆瞪，怒视着沈梦易，质问道：“如果你欺负我，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你欺负到我家人头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或许在很多时候，她还很软弱。
但是，再软弱的人，被碰触到心里最柔软的部分，都会变得强硬起来。
现在的叶小眠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小老虎，小手牢牢攥着沈梦易的手，视线紧紧攫住她。
“不放过我？”沈梦易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下脸庞道：“蒋欣茹肯定没和你说过这些吧！那现在也好，你让她亲口和你说说……”
叶小眠的事情，始终是蒋欣茹心中最痛的伤疤。
当年不是因为找不到真正的叶小眠，她不会将海边的女孩捡起来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照顾。
可是，这些年——
叶小眠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生母亲。
她大概也能明白厉北擎为什么说，让她好好扮演好她母亲的角色。
因为，如果要揭穿叶小眠所认知的现实，那往往就是血淋淋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蒋欣茹的唇瓣动了动，说道。
“你——”沈梦易没想过蒋欣茹死不承认，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叶小眠，好，既然你妈不肯和你说实话，我来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叶家的女儿，你是这个女人勾引其他男人生下来的野种！你根本就不配姓叶！”
话音一落，房间内的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刹那，令叶小眠如遭电击。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叶家的女儿，虽然叶兴对她和叶心诺的态度不一样，可是她是叶兴的女儿。可是，现在，她所相信的，她所认为的，就在这一刻崩塌得分崩离析。
“不可能，我不信！”叶小眠下意识地不想承认沈梦易的话：“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好啊！”沈梦易笑得疯疯癫癫：“你不信，你自然可以和叶兴做个亲子鉴定，看看你的DNA和他的DNA是不是一致？到时候，你不就全部知道了吗？”
“你母亲明明就是个从骨子里下贱的女人，偏偏装成贞洁烈妇的模样，和我抢老公。”沈梦易的眼睛通红，里面似燃烧着汹汹怒火：“她那么下贱，就不应该回到帝都，回到叶家！”
沈梦易还在发疯，叶小眠却只是走到蒋欣茹的轮椅旁，蹲了下来。
她的杏眸里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眯起杏眸望向自己的母亲，软声问道：“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爸的女儿？是不是？”
她只想要相信蒋欣茹的话。
只要蒋欣茹说不是，她随便沈梦易说什么，都不会对她造成影响。
可是，蒋欣茹却沉默了。
她不能辩解什么。
她答应过厉北擎，不能将叶小眠曾经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一旦她坦白一切，叶小眠非但知道自己不仅是叶兴的女儿，更不是她的女儿。
“妈，你说话呀……”叶小眠见蒋欣茹不说话，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像是女儿向母亲撒娇一般地问道：“你告诉我，她说得都是错的啊！”
蒋欣茹的牙齿重重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
一道苍老的男声响了起来：“叶小眠，你是我们的女儿，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说话的人是叶兴，而站在他身旁是一脸冷色的厉北擎。
叶兴的面色不太好，可是他却还是尽量让自己挺直腰板。
沈梦易见丈夫突然变卦，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你在胡说什么？不是你和我说，叶小眠是蒋欣茹背着你在江城生下的孽种，你连她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吗？她怎么一下子又成了你的女儿了？”
叶兴像是铁了心一般，走到沈梦易的身边，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随着“啪——”的一声，沈梦易结结实实地挨了叶兴一巴掌。
她捂住脸颊：“叶兴，你打我？我辛辛苦苦跟你这么多年，为你生下心诺，你居然这样对我！这些话明明是你说的，你却不认账！”
叶兴按捺住心中的悸动，缓缓地说道：“沈梦易，我告诉你，叶小眠是我和蒋欣茹的女儿。你给我收回你刚才说的话，你要是再敢乱说一个字，我把你赶出叶家……”
沈梦易到底是爱叶兴的，到后来她只是捂着脸，默默流泪，倒也没说什么胡言乱语。
可是——
叶小眠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心却像是浸在海水中，苦咸苦咸的。
这一刻，她很累，累到她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才是对的。
她一直以来相信的，坚持的，是对，亦或者是错？
叶小眠不知道，她的脚下一踉跄，幸好厉北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让她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身上。
“我……”
“你母亲不会有事的。”厉北擎的黑眸沉沉的凝向叶小眠，薄唇轻启道：“跟我离开这里。”
是的。
叶小眠很想逃。
厉北擎像是看穿她心思一般，带她离开叶家。
在要下楼的时候，叶小眠恰巧见到穿着她衣服的叶心诺。
叶心诺像是一夜未眠的模样，整个人的精神有些恍惚，可是叶小眠还是能够感觉到叶心诺望过来的目光里充斥着强烈的恨意。
嫉妒，真的会让一个女人变得扭曲可怕。
……
当走出叶家大门的时候，叶小眠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掏去一块。
“擎……”
“嗯？”厉北擎一直在叶小眠的身边，他的胳膊给予叶小眠强有力的支撑。
“你说，我会不会不是叶兴的女儿，我真的是一个来路不清的野种呢？”叶小眠自言自语地说道。
“叶小眠，你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野种——”厉北擎斩钉截铁地说道：“叶兴已经说你是他女儿，那你就是他的女儿。你不用把那女人的话放在心里。”
厉北擎不喜欢叶小眠难受的模样。
他喜欢她唇角翘起的微笑。
他不想让叶小眠回忆起从前，就好比看得太透反而……不快乐。
他的女人就该娇气点，让他一辈子为她挡风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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