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负责人一听，推了推眼镜儿：“我刚才说了，附近很多农民小时候，槐树都已经这么大了，估计得有一两百年吧。我们学校建校才六十年，自然树在里边儿六十了。”
谢林十分奇怪：“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想过把它移走吗？”
老负责人摇摇头：“一是树在食堂后面的小山坡上，并不占地方，相反树的根还能帮助小山坡稳固土地，不会导致滑坡。二来槐树太大了，我们连给孩子们改善教学设备的钱都没有，哪儿还有闲钱挪树呢？”
谢林说：“听你这意思，似乎曾经想过把树挪走？”
“可不咋地？”
老负责人说：“曾经有小孩子投诉，说看到槐树上挂满了死人头。又有些小孩子说槐树叶子跟手似的，可以无风自动将手拍的啪啪响。”
“后来槐树闹鬼的事就传开了，有些小孩子还吓并了，但看到都是孩子，学校只当是小孩子的癔想，没当回事。毕竟除了孩子，没有一个成人看到过他们口中说的东西。”
谢林却更奇怪了：“有个问题或许你会知道：你们学校当初在修建时，为什么会将大槐树也修进学校里呢？”
“这个....”
老负责人说：“你不问我还真没注意，一问我却想起来了。记得学校的校历卷宗里有记，说当初是打算将大槐树修到外边儿去的，连同那个小山坡也划到学校外边儿去。”
谢林一听明白了：“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学校修好后，大槐树和小山坡却一起被修到学校里边儿来了。学校已经建成，即使发现也不会再专门为了这棵树重新修一回，毕竟那是要拆墙搬瓦片的多麻烦，树就这么留了下来对不对？”
老负责人说：“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更诡异的原因。”
因为事件不科学，所以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
现在要不是谢林问，他也不会说的。
怎么回事呢？
当初有小学生看到大槐树上挂满了死人头，还有死人手什么的，老负责人还专门请人来算过，算的人说槐树上有东西，要把槐树移走。
还教给老负责一个办法：树移走之前，一定先在树上打三十三个启明钉，也就是用打鸣的公鸡血涂过的，五尺三寸的铁钉。
为什么用打鸣的公鸡血呢？
因为打鸣的公鸡叫启明鸡，有诗云雄鸡一唱天下白，启明鸡是最能震慑阴性之物，提醒它们光明即来，黑暗退散。
启明鸡的血，对脏东西来说自然和太阳一般灼热。
当时老负责人听了先生的话，赶忙找人去找打鸣的公鸡，又叫人把公鸡血涂在铁钉上。之后由那个算命先生亲自指挥，选了一个有凉风的晚上去移树。
按算命先生的说法，移树的当天晚上会降雨。
因为在盛夏，必定雷电交加。
按他们说的树的古怪程度，一定快成精了，现在趁风雨交加时以雷电之力震慑，加上三十三个启明钉，才能保证事情顺利。
谁知，他们刚一开动，古怪的事发生了。
按风水先生说的，要先把钉子打入树身子，才能开始移树或砍树。谁知钉子刚下去三个，那树被钉子钉住的地方就出现一个大窟窿，汩汩往外冒血。
对的。
不是嫩绿与洁白的树枝，是鲜红的血。
好像人受伤血管破了一样，此时的大槐树也和被咬到动脉血管似的，止了都止不住，血流如注好像屠宰现场。
树流下的鲜红中，还夹杂一种恶心的臭味。
仿佛死猪浸泡在水渠被太阳暴晒三天三夜，之后路过那地方的人都吐了。
加上当时下雨了，雨水将血水冲刷一地，流的小山坡上铺天盖地。
人们当时再也没心情和胆量呆下去，纷纷离开了，包括那个算命先生，他离开时口中一直叫失算失算。
他没想到大槐树已经成精了。
还叫老负责人赶快把学校搬走，否则后患无穷。
老负责人当时听了，慌的一批。
到处找人联系社会爱心人士给学校捐块新地，本来这对平常的小学来说也没什么，教书育人的地方，很多人都愿意赞助。
但出云小学不同。
这儿是一个从来没出过人才，且在出云小学读过书的孩子们，出去以后无一不三餐难继，连温饱都成问题。
他们哪会想到风水什么的玄之又玄的东西，只不由得怀疑，是这个学校的教育机制出了问题，才导致一个人才都培养不出来。
就这样儿的学校，没倒闭就算好的了。
还想叫他们捐款建新地址，门儿都没有。
老负责人见没人愿意给学校捐新地址，也只好作罢，他心里只祈愿千万别出事，哪怕要出事，只有针对他一个人，千万别冲孩子们去。
他在担忧中过了一天又一天，很快一年过去了。
好在并没有出什么事。
之后一年，两年，三年，甚至至今，学校都没出事。也正因如此，老校长更认定算命先生是骗子，他说后患无穷，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老负责人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什么算命先生的说法了，今天要不是你们呀，换个人我准把他们轰出去。”
“也对，”
谢林说：“毕竟他们说学校要出什么后患无穷的事儿，但除了教出来的学生依旧一无是处，贫困愚钝以外，也没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不嘛？”
老负责人说：“不瞒你说，因为这个原因，上边儿几次想关闭出云小学，可经过调查，他们发现，这些孩子智力低下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家庭。这些家庭大多数来自农村，十分贫穷，加上当时的条件的却不如现在，他们在发育期吃的不好，影响了智力。加上他们的家长也没读过什么书，说怕是遗传。”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上边儿觉得更应该抓好教育工作，出云小学这才保留了下来。”
谢林一听，心想校长说的是有道理。
但把愚钝归因于遗传，不扯淡呢嘛？
谁说智商不高的父母就一定生不出智商高的孩子？
不说以前，寒门出贵子比比皆是。
美人天下的电视剧里，窦漪房那么聪明，能从一代佳人子成为太后，何其牛逼，不还生了馆陶公主那样的蠢货嘛？
将出云小学学生们的事儿归结于父母，也太笼统了。
不过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是风水上的事儿呢？
毕竟这地儿的风水，即使专业人士来看也是没什么缺陷的。何况寻常人，他们也只能往其家庭方面找原因。
想到这儿，谢林抬头看了看大槐树的根部一眼。
又扯了扯孟祇：“你跟我上去看看？”
孟祇点点头，两人三两不爬上小山坡，来到大槐树下。此时的大槐树已经被雷劈倒了，整棵树拦腰截断。
谢林在树下没发现什么，反而在坡上一个转头看向着学校时，发现了问题。
谢林一看，终于明白为什么玉面文曲的格局会发挥不了其作用，导致这地方出不了人才甚至个个贫贱困顿。
怎么回事呢？
前面说过了，出云小学的格局是玉面文曲。
所谓玉面，顾名思义就是整个格局如文曲星君手上拿的玉板一样光洁，不能有一丁一点儿的瑕疵，好比美玉上不能有黑点儿一样。
小山坡虽然在食堂后，也属于玉面文曲的一部分。
偏偏在这一部分之上，有个成精了的大槐树。这大槐树是阴性能量，就好比洁白无瑕美玉的小黑点。
一块美玉，上边儿的黑点越少越值钱。
如果黑点小的话，顶多算白璧微瑕。
可黑点越大越显眼，越多就更不值什么钱了。
按老负责人之前的说法，钉子钉在树上都血流成河，那树能是普通的树吗？怎么都算一个大bug了。
说它是黑点还客气了，应该说它是美玉上的一块缺口。
好好的一块价值连城和氏璧给摔了一个缺口，而且槐树上还一直种在这地方没移开。如此一来，玉面文曲变成了破面文曲，当然不成了。
破面文曲，是埋死人的地方。
而且埋在这种格局里的死人，很容易因为一口怨气不散成为僵尸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因此对于炼尸的人来说，破面文曲是个无与伦比的养尸地。
在养尸的地方上建学校，学生们在墓穴里学习？
难怪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此时张山河他们带着老负责人也上来了，见谢林一直盯着学校里看就问他看什么，谢林就把破面文曲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老负责人一听，十分惊讶。
“原来是这样子！”
老负责人感叹不已，忙问谢林：“那大师一定想个法子救救孩子们啊？现在把树移走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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