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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熙文学 > 盛炽沈远之 > 第27章 疼宠
 
转眼间,沈定之九岁,盛炽四岁了,王府为盛炽也请了启蒙师傅,每天教些三字经,弟子规,盛炽跟着师傅在摇头晃脑的诵读中,觉得实在有些蹉跎光阴。

待自己也不忍如此安逸度日,觉得可能会遭天谴时,盛炽又折腾起她的坑哥计划。

这日下午,盛炽终于寻到了在书房写字的沈定之,二话不说便将他缠扯出了书房,又叫上府里的家丁沈青架上梯子,去了后院围墙边的那棵最大的榕树旁。

“哥哥,那上面有个鸟窝,鸟妈妈生了宝宝,可是近几日我看了好久了,鸟妈妈都没回来,哥哥再不上去救救鸟宝宝,它们就要饿死了。”盛炽指着树桠上的鸟窝与沈定之道。

沈定之完全没想过自己妹妹的话是不是漏洞百出,这种事情若按四岁娃娃的认知,该是第一时间使唤家丁帮忙的,而不是等好几日来等忙的脱不开身的哥哥。盛炽编完这段子都觉得自己傻透了,于是偷偷瞄了眼沈定之以及扛着梯子跟在后面的沈青。

沈青很是麻溜地将梯子架上了树杆,沈定之宠溺地揉了揉揉自家妹妹的头发,便顺着梯子往上爬了去。

鸟窝离着地面约有七八米高,爬到一定高度时梯子便也够不着了,沈定子最近勤学功夫的好处便在此时体现了出来,只见他敏捷地从一个枝桠爬到另一个枝桠,越上越高,找到鸟窝时本是十分开心,正欲呼喊树下的妹妹,却发现鸟窝里空无一物,正觉得疑惑不已,低头却发现靠在树杆的梯子被沈青给撤走了。

盛炽让沈青扛着楼梯行离去,这才对着树上的人,用浓重的童音喊着话道:

“哥哥,我要看哥哥的功夫,沈青说哥哥学了功夫很厉害,可以飞哦!”

沈定之揉着额角,在树桠处坐了下来,撑着手臂与树下仰着脸的盛炽说道:“妹妹不要调皮了,哥哥还不会轻功,飞不下来的,这处太高,哥哥摔下来会摔断腿的,你快叫沈青把梯子扛回来。”

“不行,你不带我玩,天天跟师父学功夫,肯定是会飞的,你不教我,不给我看,我便不理你了。”说完转身就走,不管树上的人怎么呼叫劝喊都坚决再不回头,不能回头,她实在不想看到沈定之因着自己摔死面前,就算无论如何那都是她最终要达成的结果,可是她却总是缺乏直接面对的勇气。

直到身后响起了沈定之的惊呼,那声惊呼在伴随而来的一声闷响中戛然而止,盛炽停住了脚步,呆愣当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就好像心口被啥给堵住了,血液都倏地凝住了,她闭了闭眼,脑海里满是沈定之手脚折断扑在地上血流满地的场景,太残忍了,自己太残忍了,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亲人,这么黑心肝地对待爱护信任自己的人,那种自我厌恶的卑劣感格外的强烈。盛炽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来,背后没有一丝声响,盛炽在转回身前便已暗下决定,她再也不要这样做了,她不想要为了完成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来做一个品格尽失的卑劣小人,她不要做一个从会走会跳便会祸害他人的人,要她替宋定之死可以,要她让沈定之死,她觉得实在难以原谅自己……

转身朝大榕树下跑去,沈定之趴在地上一动未动,盛炽跑了过去摇了摇沈定之的肩头,地上的人儿未有丝毫反应,盛炽抖着手去探沈定之的鼻息,在探得还有丝鼻息尚存时,她竟觉得实在是侥幸,她正想再去摇地上的人时,沈定之突然坐起做着鬼脸大喊,盛炽看着突然翻坐而起的沈定之额头衣裳上还沾了草叶的模样,嘴唇一抖,就含了一泡泪,想想自己反正也才四岁,就索性哭出声来了,透过泪泡看这个九岁大男孩一脸得逞的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又哭又笑的模样,惹得沈定之极为疼爱,忍不住就伸手去揉她的头发,笑道:“看你顽皮吧!这回吓到自己了吧!”

盛炽没想到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沈定之,竟会反过来戏耍自己,所以觉得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她抬头看了看树桠,又回转脸问沈定之:“哥哥真的学会飞了?”

“傻瓜,我是抱着树干溜下来的啊!”沈定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毫发无伤,这一年多的功夫显然没有白教,盛炽已经可以看见他上臂拱起的二头肌了,尽管沈定之在学问上的才华也十分不错,但是定王爷显然还是想让沈定之长大后走南陵王的老路,成为一代武将,征战沙场,而定王妃现在又怀了一个孩儿,已经快八个月了,随着沈定之越来越大,他对于人情世故的认知也越来越深刻,他似乎已经懵懵懂懂的看出了自己的身世的疑点,但是定王定王妃从不对他提及,他也聪明的不问,只当自己是他们的儿子,对于面前的妹妹,不管她如何胡闹,他都尽量的包容,只不过在疼宠的同时,随着这个有着各种各样怪主意的妹妹一天一天长大,他忽而觉得越来越多了些逗趣。

待沈青扛着梯子回去被定王爷发现急急赶来时,沈定之己经背着盛炽走了好长一段路,盛炽远远地看见父亲气急败坏而来,于是眼一闭就靠在沈定之肩上装睡,沈定之察觉出了妹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反而讶异于妹妹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行至定王面前时,他刻意压低声音道:“父王,妹妹睡着了!”

“她又顽皮闯祸了吧!”定王爷见一双儿女都安好,便放下了担心,又见女儿睡的模样极为可爱,又压下了怒火,正欲从儿子背上抱过女儿,却未料沈定之闪了闪身子,避了开来,道:“妹妹不沉,刚刚哭累了,我背着吧,她不容易醒。”

定王爷见儿子如此,觉得这个儿子实在贴心,便也不强求,负着手同着儿子一并缓步朝厢房走去,边走边与儿子讨论一些学业上的问题,盛炽听着听着便有些真的瞌睡了,忽尔听得沈定之道:“师父说,人在安逸的环境中无法成长为勇猛的狮子,他现下只能给我是打打底子,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勇士,必须去战场进行磨励,父王,再过上三年,你就让我去从军吧!”

盛炽心中一震,她未料到沈定之竟是如此敏感,他竟已料想到定王爷对于他的安排与打算,再过三年,他也才十二岁而已,十二岁的年纪,在现世里还是一个小学生,能做什么呢?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啊!难得才九岁的沈定之在如此优渥的环境中,还能生出自我磨练的想法,实在让旁人难以想象,也怪让人心疼!

定王爷沉吟了良久,缓道:“再过上三年,顾儿也还小,战场那样的地方,对于顾儿来说还是太过残忍,为父本也有打算让你大了就去沙场征战一番,锻炼出男儿气概来,但是这起码要到顾儿舞象之年,或者弱冠之后再上战场。”

顾儿是沈定之的小名,定王爷当初接回沈定之,定王妃就给沈定之取了这个小名,希望沈定之能多得上天眷顾。

盛炽感觉到背着自己的沈定之一顿步,跟父亲争执了起来道:“儿子的想法是先要去军营里磨练几年,从最低层的兵役做起,如果待到弱冠之年,便会少去了很多磨练的机会,不容易学习到有用的本领,师父也是赞同儿子的想法的。”

盛炽悄悄的掀开了眼皮子,瞅了瞅走在身旁的父亲,只见他眉头微拧,伸手抚了抚沈定之的头顶,却了微微一叹,未再出声,不说赞成沈定之的想法,也不再出声阻止,虽然对于沈定之的关爱之意溢于眼底,可这不是盛炽想要的结果啊,沈定之过三年就离开的话,自己要怎么办?在离着沈定之十万八千里的地方长大,嫁人,然后终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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