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弗劳尔打断了：“秦总，我还以为您跟我引荐的设计师是设计出那样天才般作品的陈晓琪小姐呢。”
弗劳尔很早就在中国开展自己的事业了，讲的一口十分流利的中文。
顾小莫敢打赌，场内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弗劳尔的中文还要好了，可正是这样毫不掩饰的话语，伤害了顾小莫，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自己的偶像面前低下了头。
弗劳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得太过直接，又试图补救：“倒不是说这位设计师不好，只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什么时候要兑现承诺呢？”
顾小莫的心随着弗劳尔的话一上一下的，但她也知道秦晟再怎么介绍自己也不可能越过“实习生”三个字的。
甚至弗劳尔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和秦晟说话，一点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意思都没有。
但让她意料之外的是，秦晟脸上没有半点违约的愧疚，而是自信地说道：“我现在就在兑现承诺。”
难道是要把她介绍出去吗？
顾小莫的心跟着浮起来。
“秦晟！”陈晓琪端着红酒，踩着优雅的步伐朝着三人走了过来，那如同贵族之女的姿态之下，是对着顾小莫满满的恶意。
她精心打扮，一出场却被告知秦晟带了个女伴过来，她气势汹汹地来，却看到了一张老面孔，本来的杀气一下子增加了一倍。
为什么又是顾小莫！
顾小莫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躲在秦晟的后面，挡住了陈晓琪的所有视线，这更加点燃了陈晓琪的怒火，但这是她的晚宴，周遭都是设计界有名的人物，她控制住自己即将暴动的情绪，转而和秦晟身边的弗劳尔搭话。
“陈晓琪小姐，您好，我是切斯特·弗劳尔，很高兴认识你。”弗劳尔见到陈晓琪立马就凑了过去，他绅士地问好，以为秦晟刚才说的“兑现承诺”是这个意思。
“您好，我刚才似乎听到了我的名字。”陈晓琪笑得很优雅，如同一个贵族。
弗劳尔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秦总说过会跟我引荐您，他果然没有骗我。”
陈晓琪惊喜地抬头去看秦晟，见秦晟笑而不语，在场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陈晓琪还故作娇羞地问道：“真的是这样？”
“是的，之前我看到了陈小姐的设计，真是惊叹，我见过很多试图将中式建筑和西式建筑的特点融合在一起的设计师，没想到将中西不同特性融合得恰到好处的作品竟然会是您这样年轻的设计师的作品……”
两个人在旁边肆无忌惮地聊着她的心血，顾小莫没有那么大度，压住心里的不舒服，扯了扯秦晟的衣袖，说：“抱歉，我去那边待一会儿。”
秦晟眉头微皱，打算和她一起离开，但弗劳尔很识相地帮陈晓琪拉住了人：“秦总，有些事情我们三个人好好聊一下吧？”
秦晟不好当面拒绝弗劳尔，一回过头，顾小莫已经钻进人群里去了。
顾小莫只待了一会，陈晓琪就走了过来。
“顾小莫……我有话和你说……”
她的态度高傲，和之前在陈家的时候对她的那种态度简直一点变化都没有。
顾小莫审视了一下周围貌似平和的气氛，没有要和陈晓琪走的意思，只是在一旁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见她没有理会自己，陈晓琪更加生气了，她冷笑一声，夺过顾小莫手里的红酒，一下子泼在她的裙子上，也辛亏她的裙子是深色的，不然现在恐怕只会是一身狼狈。
顾小莫脸色难看：“你干什么！”
她压低了声音，不愿意引起更大的骚动，陈晓琪似乎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她蔑视般地扫了顾小莫一眼，鄙视道：“你配不上这杯红酒，顾小莫，你现在最好像一只蛀虫一样从我面前滚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周围的人听到，而来参加这场晚宴的人，谁不是冲着她陈晓琪和陈家来的？哪里敢提出什么异议，只能当做看不到。
顾小莫吃了个哑巴亏，她皱着眉抖了抖自己还带着一点湿气的裙子，往秦晟那边看了一眼，他正在和弗劳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呢。
陈晓琪看到她还敢往秦晟那边看，气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真想不明白秦晟为什么要选择你这样的人来当女伴。”
她气哼哼地回到舞台的中心。
顾小莫即便是站在灯光下，也像是一只被丢弃的丑小鸭。
她突然想起年少有一天不小心闯入了陈晓琪的生日宴会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被陈晓琪抓住当场羞辱的时候，她不堪地哭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导致了整个生日宴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她的母亲也因此受罚。
后来顾小莫就被严令禁止不许外出，可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她再一次抬眼，看到秦晟脸上的微笑，抿着唇，孤独地捏着自己的裙子，离开了热闹的不属于她的灯光下。
“真相是十二点的灰姑娘，弄丢了自己的水晶鞋之后，灰溜溜地跑回家。”
顾小莫看着高雅的殿堂之外，满是繁星的夜空里除却黑暗，别的似乎一丝不剩，不由得自嘲出声。
“那倒不至于。”男性的笑声吸引了顾小莫的注意，她惊讶地转过头去，就发现一旁有个穿着优雅燕尾服的男士，正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她。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窘迫，他款步而来，递给她一张手绢。
没想到这样的晚宴，也会有人提前离场？
她扯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从男士的手中接过那张手绢：“不好意思，还没有请教您是……”
“嗯……”男士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可能是灰姑娘的骑士。”
他本来是打算开个玩笑，但看到顾小莫并没有因此放开，就立马端正态度道歉：“抱歉，我似乎太过自信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顾小莫下意识地抖了抖，却发现对方是冲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士来的。
男士笑了笑：“出来透透气。”
秦晟的目光又转而落在她的身上，阴沉黑暗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那你也是？”
顾小莫一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秦晟一把抓住了手臂，拉向了他那一边：“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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