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就知道，跟自己的父亲畅聊一番心事之后，心情就会明朗很多。再烦恼的问题也会有勇气面对，因为坚信，一切不好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了，爸，谢谢你。”
宋海成说；“傻孩子，谢什么。”
放下电话后，宋凉的第一感觉就是饿。
倚在卧室看了眼，江总经理睡得昏天暗地，会起来吃东西的可能性不大。
也是，人睡着又怎么可能感觉饿呢。
宋凉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化了明艳的妆，收拾妥当后去外面找吃的。
这个城市她很熟悉，哪家的东西好吃也都一清二楚。
她打车去了一家西餐厅，刚刚到了晚饭时间，餐厅内的人不多。
鞋跟微微陷进软绵的长毛地摊里，每一脚都像踩在云彩上，落地无声。
想想数月以前，宋凉还在这里泼了朱晓露一脸的酒。
感觉就像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
宋凉点了鹅肝和红酒，对着华灯初上的夜景自斟自饮。
难得惬意的感觉，几千块的红酒都异常美味起来。
直到秦玉如的电话打来。
宋凉离开张店城的时候，直接将手机也一并扔掉了。这里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带走，只带了出城的证件。
奈何她的记忆力太好了，即便没有存储，号码看一眼还是会记得。
她接起来淡淡道：“你好，秦董事长，有事吗？”
秦玉如再不敢蔑视宋凉的骄傲，她知道她有资本。
“你好，凉凉，刚刚去酒店找你，听说你出去了，于是向你的同事要了你的号码……我们能见面聊一聊吗？”
宋凉已经吃饱了，找个人聊天消消食也好。
她说：“在哪里？”
秦玉如本来想约宋凉吃饭，听宋凉说她已经吃过了。便将地点定在一家咖啡厅。
宋凉过去的时候秦玉如也到了。
她将头发全部绾了上去，额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件设计简单大气的及膝连衣裙，外面是件棕色的羊毛绒大衣。
不论到什么时候秦如玉的妆扮都是这么得体，由此判定她的心性有多强，是个力求完美的女人。
宋凉觉得，如果中瑞集团这次真的在她的手中幻灭了。秦玉如一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见这样得体的妆扮，还是掩不住她神色里的疲倦。毕竟年纪摆在那里，风霜雨雪哪里是用粉就能轻易掩盖得住的。
倒是宋凉，何时都能那么耀眼，宛如不落的星子之光，永远都可煜煜生辉。
秦玉如此时此刻再看着宋凉，心里生出无尽的感慨。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当初她怎么藐视一个人，转首便怎么样的忘尘莫及。
“凉凉，这次的事情实在太感激你了，如果不是你，不是宋家，中瑞集团也不会起死回生，谢谢……”
宋凉直接说：“你不用谢我，我什么也没做。都是江煜辰的功劳，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情。”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才彰显了你的大气和胸怀。如果你记恨我，或者林梦洁他们，稍微做点儿什么，煜辰都不会这么容易的成事。但是，你没有。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以德报怨的。以前我那样对你，你也从未损害过煜辰或者江家的利益。不是你没有机会，也不是你没能力，是你不屑，也不想。”
宋凉苦笑：“但是，董事长不也正是利用我这一点，把我驱逐出张店城了吗？”
秦玉如愧疚得半晌无言，宋凉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利用了这一点。
利用了宋凉对江煜辰的爱，来达到她的某种目的。但事实证明，她被自己的恶念馋食了。
“凉凉，对不起……我今天过来，除了要跟你说谢谢，还有就是刻意来跟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宋凉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你可能还不是特别了解我，我之前虽然没做过什么特别损害江家的事。但是，我这个人天生不能吃气，不然就会耿耿于怀。所以，原不原谅的事我不想说，什么时候我自己可以咽下这口气了，以前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不想了。”
秦玉如点点头：“我知道，原不原谅我是你的自由，我今天过来，只是诚心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她转而又说：“凉凉，煜辰的病我希望你能帮他。现在他的第一人格复苏了，而且出来的次数越发频繁。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需要抓紧时间治疗。不然，他真的极有可能被第一人格操纵。
先前你在张店城的日子，他的病情有所缓解，医生说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的存在明显让他觉得心情愉悦，这对他的治疗很有帮助。所以，凉凉，请你再帮帮他。”
宋凉捏着杯耳，喝了一口咖啡。
有苦涩慢慢浸进肺腑。
她知道江煜辰和‘江煜然’只能有一者存活，至于是哪一个，也没有什么悬念可言。
但是，这个选择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
当初她又是为了谁才来的张店城呢？
到了晚上，林向阳终于醒过来了。
由加护病房推到普通病房。
但是，林向阳病情的好转并未使得大家松一口气。
林家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林梦洁眼睛哭得通红，林向阳面前也只得打起精神。
问他：“爸，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儿什么？”
林向阳摇了摇头：“我没胃口……”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沉沉感叹：“林家完了……我们输得一败涂地。”
林妈妈忍不住轻啜：“老林，不然我们再去求求江家……再怎么你都是中瑞的元老，中瑞的江山是你和江家一起打下来的，董事长总不会太绝情……”
林向阳说：“没用的。”
他们弑杀江家的时候，可想过要手下留情了？
江家这会儿肯定是想永绝后患，又怎么可能给他们活口的余地。
他只痛心疾首道：“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会败在江煜辰那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林梦洁拉着他的手：“爸，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向阳躺在那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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