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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熙文学 > 职业操演外传:奇迹奏曲慕容心澈佐久木苍耶 > 第278章 梦魇&少女的感情
 
“唔……!”

在回来之后,被人小心翼翼的扶上床的罗茨在此刻突然紧锁着眉头,从牙缝中吐出难受的声音。在战斗中过度的透支身体,强制性的持续行动着,乃至于到后来完全无视自身的意志对周围发出攻击,从而给自身带来了太多没必要的损害和劳累。这林林总总在战斗中持续积累在体内的痛楚,全都在安定下来后的现在,调转了矛头,转化为对罗茨无休止的折磨朝着他袭来。

本来在战斗中就已经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直到刚刚还因为不太明白的原因而处于昏迷之中的罗茨,因为这件事情而稍微恢复了一丝意识。

“咕!”

原本恢复意识是一件应该开心的事情,然而罗茨现在却在经历着无间断的痛苦折磨。接连袭来的痛苦在他虚弱的身体里到处流窜,让罗茨发出了难受的呻吟,身体也随之而微微颤抖,乃至向上弓起了身体。

经受着如此折磨的罗茨,意识反而在痛苦的刺激下越来越清晰。忍受着身体的痛苦,罗茨渐渐回忆起直至自己失去意识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失去意识的自己似乎也并没有记得多少,所以能够回想起来的事情也并不多,只有零星点点的片段。

那个时候……莉夏被……

在罗茨的记忆中,原本他即将解决掉的大型敌人在某个时间点,动作变得疯狂了起来。红色的尾巴奋力甩动,将站在稍远处,本来应该是处于安全距离的莉夏直接扫飞。虽然事先预料到这种突发情况所以安排了沙迦作为接应,因此莉夏应该并没有受伤才对,但目睹莉夏被扫飞的自己却在那个时候陷入到了短暂的呆滞之中。

她受伤了。

仅仅是个不可能的猜想而已,却牢牢的揪住了罗茨的心。罗茨的意识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有些迷糊,隐约中耳边仿佛响起了什么声音,同时脑海里也有一些色调阴暗的画面一闪而过。

而在罗茨抵御着这些不寻常的东西的时候,从更远的地方,一道红色的流光贯穿了就在罗茨身边的猛兽的身躯,将它的身体直接打穿了一个洞,近距离的伤害下,赤色猛兽体内的血液骤然涌出,泼洒了罗茨一脸。

滋……

鲜红滚烫的粘稠液体泼洒在罗茨的脸上,顷刻间便消失在了罗茨的皮肤之下。从别人的目光看过去,那就像是被罗茨的脸部皮肤吸收掉了一样,而罗茨自己也有这一种感觉。而在那之后,自己的意识便和身体失去了联系,一直到现在。

到底迄今为止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很不安?

颤抖的身体不像是因为遭受着痛苦,更像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发现了什么而感到害怕恐惧。回想起自己从未曾忘记的那一幕幕场景,罗茨的内心渐渐的被不知名的担心和害怕所包围。

该不会…该不会刚刚的我又做出了和三年前一样的事情了吧?

难道说……这一次我当着莉夏的面,伤害了谁了吧?

三年前还能够用捂住莉夏的双眼来掩盖过去,骗她说那些尖叫只是一场噩梦,但这一次如果真的发生在她的面前,恐怕就连糊弄过去的可能性都没有。而最令他恐惧的是,意识模糊,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些什么。

大脑关于失去意识后的记忆完全空白,只有不安的猜测在不断地盘旋。

如果真的发生了和三年前一样的事情的话,那自己现在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究竟这一切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呃啊!”

痛苦在某一刻突然剧烈了起来,罗茨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音。

尽管这栋大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曾经做过隔音处理,但也不能完全保证声音不会流传出去。现在罗茨最担心的,就是别人听到他痛苦的声音后有可能做出的任何举动。

那些举动说不好都会带来更加不好的影响。

然而这痛苦远比在那之前所承受的煎熬都来得难以忍受,仿佛是在罗茨体内不断进行着管道扩宽作业一样。罗茨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各处蠕动着,强行打通各种线路,而与此同时,它也在内部给罗茨带来了如同坠入炼狱之中一样的灼热痛苦。

“唔唔唔唔……!”

罗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现在正如同在蒸桑拿一样不断地涌现出汗水,同时从体内扩散出来的大量热气也让他的意识重新变得迷糊起来。

自己在三年前用双手所做的一切,仿佛幻影一样在他迷糊的意识中反复出没。一只手带着莉夏,另一只手不断地摧毁着一个又一个出现变异的熟悉的生命,甚至最后将自己曾经收养过的宠物也亲手杀死,鲜血浸染着他所看到的一切事物,这种种残忍的行径时隔多年后,在此刻不断重复的刺激着罗茨的内心。

沉迷于杀戮,沉醉于鲜血,陶醉在在鲜血泼洒的场景之中,浑身被鲜血沾染着的那个疯狂的自己,从现在来看仿佛是刚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沾染在身上的鲜血在接触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全都被吸收到了体内,尤其是手的位置,吸收的尤为迅速。

这一幕,就和今天罗茨在失去意识之前所知道的一样。

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的?

自己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

罗茨无法从三年前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中,找出能够解释自己身体出现这种归一变化的细节,或者说是证据,就连他自己现在也对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感到深深的疑惑和恐惧。

如果今天没有因为意识模糊而浮现出这些过去的幻影的话,自己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些呢?

那莉夏呢?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额哦!”罗茨的身体随着体内的变异而颤抖得更加剧烈,皮肤下隐约透露出红光,一道道宛如鳞甲一样的线条亦同时在身上勾勒出轮廓,此时的罗茨就外观上看过去,和不久前刚刚大闹了一场的无意识形态一模一样。

而三年前的影像,则在这个时候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意识,如同梦魇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安营扎寨。

反复着的影像最后变成只有杀戮,鲜血,还有在那之中自己那略微上扬的嘴角的单纯场景。

但正因为单纯,所以更令人害怕。

自己沉迷于其中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狰狞。

伴随着影像,罗茨隐约中甚至还听到了有些沉闷,但却按照某种节奏开始敲响的鼓声。这些仿佛非常古老的某种舞蹈的伴奏,仿佛在勾引着什么一样,令罗茨的体温再度飙升到另一个高度。

“唔!”

罗茨和痛苦之间的博弈因为上升的体温而开始趋于弱势,痛苦以及幻影渐渐占据了上风。

某一刻,罗茨的视野中,仿佛一滴特浓的红色颜料渐渐化开一样,被渲染成了红色,而痛苦也在这个时候迎来了结束。

罗茨的意识再度变得模糊,周围的一切也逐渐黯淡下去。

“莉夏……”

意识模糊的最后,罗茨轻轻的呼唤着他挂念着的女孩的名字,随后房间再度陷入了平静之中。

少女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房门顺手将门关上。因为用能力将自己的力道尽可能的控制到了最低的程度,所以行动起来也没有多少声音,非常的轻微。她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不发出任何声响,哪怕此时屋内的其他人可能都还清醒着,可是她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自己发出的动静。

少女走出门之后,不放心的左顾右盼,在发现真的没有一个人察觉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右转来到了楼梯口处。她并没有没有触摸扶手,而是直接让自己‘飘’到楼梯的拐弯处,再继续如法炮制的来到了下一个楼层。落地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重新看向左右两侧,确定真的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动后,少女才放宽心的朝前走去。

自己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脑海里,这样的反问被另一个句子所取代。

我能有丝毫的大意吗?

这几乎是在自问自答。

莉夏走在去往短短几步路就能够到达的房间的走廊上,却感觉这一次这条走廊长得奇怪。

然而考虑到这是自己心境影像着出现的错觉后,莉夏也就不再过多在意,继续前进。

这条走廊从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开始走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毕竟他们并不是在三年前的惨剧结束之后立刻加入这里的。但即便如此,两年多近三年时间的生活,这条走廊亦全都见证着,记录着。

但是现在这一切就像是承载着梦想的玻璃桥一样,稍微加大压力就会支离破碎,而自己也将会因为自己那脆弱的梦想而坠入痛苦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件事情?

为什么要将它提出来!?

莉夏的内心此时充满了对那两个人的责问,然而在内心世界中凝聚出来的那两姐妹的幻影只是对着自己不屑的一笑,之后便左右分开,让在她们后面的人粉末登场。

“你是……”

莉夏惊讶面对着和自己长得非常相似的另一个自己,只是对方看上去稍微有些年幼,身体各方面还处于生长期,最重要的是,她灰头土脸的样子非常狼狈。

而在这样的外表下,对方只有眼神依旧牢牢的紧盯着自己。

莉夏在此刻发觉到了,自己现在在内心里面对着的,正是三年前的自己。准确的说,是被自己尘封了三年了的某种决心所幻化而成的样子。

看样子是因为那两个人说出了那件事后所产生的动摇,才会让自己无意识的凝聚出这样一个幻影的吧?

‘三年前发生了那种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过会有这种后果了吧?’

三年前的自己用相对幼稚的口音说着。

明明是罗茨为了救自己而跌落下去而死了,在那之后以另一种形式重生了。你目睹了一切,却又亲自掩盖了他死而复生的事实。你甚至还为此说服了姐姐,决定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埋藏在记忆深处。这些,不全都是你和姐姐两个人一起做的吗?只是为了不愿意承认,只是想要构筑所谓的幸福,你选择了欺骗。

如果那个时候告诉给罗茨知道的话,如果在那个时候没有说服姐姐的话,现在也就不必因为这场梦被打碎,而遭受这种内心痛苦的煎熬了不是吗?

这些全部,不都只是因为你内心非常脆弱,不愿意承认因为你的过错而曾经害死过罗茨这件事而引出来的吗!

你私自构建出来的梦境,铸就成了你现在内心的痛苦,难道不是吗!

聆听着自己的内心所说的话,莉夏无可辩驳,哑口无言的愣着。

虚幻美梦。

没错,那个三年前的自己,那个被自己抛弃了的记忆的化身所说的话,切切实实的扎中了莉夏内心深处的痛苦。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责怪那两个人?怪她们说出那样的话?

那不正是三年前的你真正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事到如今,她们所做的,也只不过是用最直接的方法,结束了你做了三年的虚假美梦而已!

你是时候看清楚现实了!不然,你只会继续痛苦下去。

幻影的自己撇下这句话,转身消失不见。

莉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罗茨的房门前,手正握着门把手,正处于随时都能够开门进去的状态。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敢开门了。

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莉夏迷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向现在的罗茨说明自己在那个时候所看到的全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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