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卿，你告诉我，晔哥儿跟于氏之间，当真没有任何的问题吗？”
襄王妃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汝卿，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襄王妃的脑袋里至今都像是塞了一团浆糊。
纵然金枝说的话没有证据，也被于冰冰否认，可是如今襄王妃的脑海之中只盘亘着一句话。
那便是——于姨娘即便不是处子之身，也未必是跟世子圆房了啊！
这话让襄王妃愤怒，却也让襄王妃深思。
杜炜晔对楚汝卿一片痴心，一直抵制纳妾，而且杜炜晔那日被曾滟算计，愤怒至极，如果说杜炜晔本就想要跟曾滟发生一些什么，他又何至于那样生气？
襄王妃越想心中越觉得不安。
就像是先前说的，襄王府没有主子圆房还让下人盯着看的道理，襄王妃只是检查了于冰冰入府之日的丝帕，如何能够确定，新房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炜晔跟于冰冰之间，究竟有没有猫腻？！
襄王妃需要一个答案！
楚汝卿心中一紧，却强迫自己冷静的迎接着襄王妃的视线。
她沉吟片刻，眉头轻蹙，开口道：“母妃，说实话，世子与于氏之间如何，汝卿不知。”
“不知？你怎能不知？！”
襄王妃顿时皱了眉，声音都高了几分。
楚汝卿道：“汝卿是世子妃，只能够劝说世子纳妾，劝说世子雨露均沾，可是世子去了于氏的房里究竟做些事情，这事儿汝卿如何过问啊？”
楚汝卿为难的看着襄王妃，“母妃，您难道能问父王与其他妾侍是如何共度春宵的吗？”
楚汝卿羞红了脸，这一句反问委实是有些不客气，隐隐的透着几分恼怒，更多的却是羞愤跟委屈。
襄王妃心中一梗，登时气血上涌，脸颊绯红。
她尴尬的看着楚汝卿，心道楚汝卿这话实在是没有规矩。
可是，楚汝卿的这一句反问，却是让襄王妃再也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罢了，你回去吧，等晔哥儿回来，让他来见我。”
这事儿确实是没法问楚汝卿，她还是直接问杜炜晔吧。
楚汝卿松了一口气，连忙应了一声“是”，这才告退离开。
走出襄王妃的院落，楚汝卿卡在胸口的那一口气，这才完全的呼了出去，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神色平静，目不斜视，朝着自己的院落缓步走去，心思却是动得飞快。
今日楚汝卿跟杜炜晔担心王嬷嬷有后招，所以想要先发制人。
而刚才在襄王妃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楚汝卿跟杜炜晔促成的。
金叶是杜炜晔的人，这一点除了杜炜晔跟楚汝卿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明面上来看，金枝跟金叶都是襄王妃让王嬷嬷跟李嬷嬷选去伺候于冰冰的，所以在王嬷嬷看来，金叶跟金枝都是她的人。
而且，杜炜晔也知道，王嬷嬷跟襄王妃会不定时的召见金枝或者金叶，问她们于氏的情况。
所以杜炜晔利用了这一点。
杜炜晔吩咐金叶，故意跟金枝透漏一些消息，那便是杜炜晔在于冰冰入府那日半夜离开，还有他昨晚与于冰冰分房而眠，极有可能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金枝得了这个消息，自然会立刻去禀告王嬷嬷。
昨日王嬷嬷在襄王妃的面前揭露于冰冰与外男有染，本是想要给曾滟铺路，却因为楚汝卿的一番否认，让襄王妃认为是王嬷嬷在搬弄是非，王嬷嬷必然会想要尽快的在襄王妃面前重新得到信任。
所以，王嬷嬷得了金枝的消息，自然会尽快禀告襄王妃。
不过，王嬷嬷比楚汝卿跟杜炜晔想的还要谨慎。
她没有自己开口，而是让金枝当着襄王妃的面儿揭露于冰冰跟杜炜晔没有夫妻之实。
这样即便是出事，王嬷嬷也可以把自己给摘出来。
只是，王嬷嬷到底是还是心急，也过于心虚了。
今日王嬷嬷一再的想要阻止金枝把她供出来，反倒是露出了马脚。
回想着今日事情的经过，楚汝卿可以笃定，襄王妃对王嬷嬷的信任，已然大打折扣。
否则，襄王妃也不会同意让王嬷嬷暂时“休息”。
楚汝卿再次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如此一来，他们只需要去找出王嬷嬷叛主的证据就够了。
襄王妃已经对王嬷嬷存了疑心，只要有证据在，襄王妃会更容易相信，也会更容易接受这个结果。
只是……
想着王嬷嬷这心虚的表现，楚汝卿心道，王嬷嬷这个眼线，应该不是赵令北培养的，而是后期收买的。
否则赵令北不会弄来这样一个扛不住事儿的人。
既然是收买，那能够查到的证据，便更多了。
楚汝卿派人去了一趟军营，将府上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了杜炜晔跟襄王殿下，而她下午的时间，则是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
连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楚汝卿的思绪太乱，她需要好好的静下心来，这样也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天色大暗，杜炜晔终于回到了房中。
楚汝卿看到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相迎。
杜炜晔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楚汝卿的手，同她一起坐在了桌旁。
“王嬷嬷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杜炜晔知道楚汝卿记挂此事，所以不等楚汝卿询问，便直接开了口。
楚汝卿的心中一阵激动，“这么快？”
杜炜晔点头，“我跟父王早就查出了端倪，所以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眉目了。今日你派人去军营送了信，我跟父王便加大了力度，那一层窗户纸被捅开，一切水落石出。”
“这是怎么回事？赵令北是如何威胁王嬷嬷的?”
杜炜晔闻言微微一愣，看着楚汝卿笑道：“你怎知是威胁？就不能是收买？”
“或者，王嬷嬷本来就是赵令北在襄王府上安插的一个眼线？”
不等楚汝卿回答，杜炜晔便正色道：“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未必是一代人做的，王嬷嬷即便是服侍了母妃二十多年，也不能完全肯定她不是一早就被安插在母妃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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