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妃皱眉，不悦的看着金枝。
不等她开口，王嬷嬷便怒斥道：“王妃面前，怎能这般没规矩？”
“于氏，你是怎么调教下人的？”
于冰冰一脸意外之色，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忙到：“金枝，你这是做什么？”
金枝跪伏在地上未曾起身，“王妃，奴婢斗胆，要向您禀告一件事情。”
“您想要让于姨娘早日为襄王府开枝散叶，只怕这事儿，是不成了。”
襄王妃心中一滞，“怎么回事？”
她拧眉看着金枝，亦是抬头看了于冰冰一眼，眸中满是责备与审视。
不管金枝说的这话是真是假，于冰冰把自己的下人调教的这般没有规矩，就已经让襄王妃非常的不满了。
于冰冰一脸惊慌的开口道：“金枝，你胡说八道什么？”
“让她说下去。”
襄王妃沉声开口，“在自己院儿里不知道教训下人，别到本王妃的面前来立规矩。”
于冰冰立刻噤声，脸色泛白，无措的攥着双手，亦是紧紧地咬着下唇。
金枝抬头看着襄王妃，神色诚恳而又决绝。
“王妃，奴婢今日斗胆禀告，于姨娘入府许久，怕是世子从未与她圆房。”
“你说什么？！”
襄王妃心中一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嬷嬷跟王嬷嬷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看向于冰冰。
金枝道：“奴婢不敢撒谎，昨日世子殿下虽然是在红梅苑留宿，可是世子殿下与于姨娘，是分房睡的啊。”
“还有于姨娘入府的那一日，世子……世子他半夜偷偷地离开了红梅苑，直到天亮时分才回来。”
襄王妃听着这番话，直接一阵血气上涌，眼前登时一阵发黑。
强烈的眩晕感随之袭来，让襄王妃的身体虚晃一下，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上。
楚汝卿立刻起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襄王妃。
“母妃，您没事吧？”
“王嬷嬷，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楚汝卿扶着襄王妃，心中有些不安。
此时襄王妃的脸涨得通红，身体还在抑制不住的发抖，显然是气急了。
王嬷嬷犹豫一瞬，到底是没有违抗楚汝卿的命令，立刻跑了出去。
楚汝卿吩咐李嬷嬷跟她一起把襄王妃搀扶到内室去休息，襄王妃却是紧紧地握住了楚汝卿的胳膊，不肯起身。
襄王妃努力的稳住心神，看着站在一旁的于冰冰，“她说的可是真的？”
于冰冰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襄王妃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襄王妃明鉴，金枝说的都是胡话！”
楚汝卿抬手轻抚着襄王妃的胸口帮她顺气，担忧道：“母妃，您先冷静一点，别着急气坏了身子。”
李嬷嬷立刻附和道：“是啊王妃，您别着急，于姨娘是世子的妾侍，她既然进了襄王府，自然是想要尽快为襄王府开枝散叶的，怎么会跟世子殿下分房睡呢。”
“这个侍女必然是胡说的，您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奴婢没有胡说！”
金枝再次开口，“于姨娘是世子殿下的妾侍不假，可是世子殿下的心里……只有世子妃一人啊。”
她说话间抬头看了楚汝卿一眼，紧接着一脸慌乱不安的低下了头去。
襄王妃心中一滞，登时抬头看向了楚汝卿。
她握着楚汝卿胳膊的手越发的用力，脑海之中浮现出她当初要让杜炜晔纳妾的时候，杜炜晔那强烈反对的画面。
襄王妃只觉得心口一滞，又是一阵强烈揪痛，让她万分不适。
襄王妃的心里很清楚，杜炜晔一点儿也不想纳妾。
如今金枝说杜炜晔跟于冰冰没有圆房，襄王妃隐隐的感觉，极有可能是真的。
杜炜晔素来聪慧，阳奉阴违的事情，杜炜晔未必不会做。
思及此，襄王妃拧眉看向了楚汝卿。
只是此时楚汝卿一直在给襄王妃顺气，心中期盼着许大夫快些来。
人在极其愤怒或者极其悲伤的时候，很容易身体出问题。
襄王妃虽然年龄不大，可是看着此时襄王妃这涨红的脸，还有剧烈起伏的胸口，楚汝卿的心中着实是不安的。
襄王妃凝视楚汝卿许久，见楚汝卿除了对她的关切之外，似是没有旁的情绪，心情不免又是百转千回。
襄王妃紧咬着牙关，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说的这些话，你知道吗？”
襄王妃询问出声，楚汝卿一愣，立刻摇头。
襄王妃再次拧眉。
仔细想来，金枝的这番话，无凭无据，她是因为过于在意子嗣的问题，所以才会一时之间情绪激动。
但是，杜炜晔跟于冰冰也没有圆房，金枝一个下人，怎么能够一清二楚？
即便是金枝在红梅苑服侍，可他们襄王府可没有主子圆房的时候也让下人盯着的规矩。
金枝的这番话，实在是值得推敲。
襄王妃努力让自己维持着冷静，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
“你说世子跟于氏从未圆房？”
金枝瑟缩着身子，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是金枝还是开口道：“奴婢只知道，世子殿下在于姨娘进门的那晚离开了红梅苑，昨天世子殿下吩咐奴婢退下，说要跟于姨娘就寝，可是奴婢晚上进去想要给主子换上热水的时候，却发现世子殿下睡在外间的软榻上……”
金枝的声音弱了下去，“奴婢想着，如果世子殿下跟于姨娘已经圆房，何至于……分开睡啊。”
说到这里，金枝又一脸不安的看了楚汝卿一眼。
“世子殿下对世子妃一片痴心，而且当初也不愿意纳妾，于姨娘入府的那晚，奴婢依稀听着世子殿下跟于姨娘说，他不会碰于姨娘，还说什么等到时机成熟了，就放于姨娘自由……”
襄王妃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刚刚平复下来的心里又有强烈的愤怒不断翻涌。
襄王妃觉得自己的胸口跟脑袋几乎是要炸开，未等开口，却是听到了楚汝卿对金枝的质问。
“你这话说的倒是蹊跷，于氏入府已经许久，既然你知道世子殿下与于姨娘没有圆房，为什么直到今日才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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