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晴，顺天公主当真日后再难有孕？”
这一点，赵令北最为在意。
洛染晴心中微紧，开口道：“是，顺天公主的身体受创严重，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都是未知数。就算是身体康复，想要有孕，也难如登天。”
赵令北的眼眸暗了一分，心中安定了一分，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他看着洛染晴道：“朕知道顺天公主受伤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必须治好顺天公主的病，否则朕也保不住你们，明白吗？”
洛染晴心中一颤，立刻垂头应了一声“是”。
赵令北扫了孙靖玚一眼，视线最终却是定格在了孙芮欢的身上。
“孙芮欢，你当真倾慕襄王世子？”
孙芮欢原本因为洛染晴刚才的回答而气恼，心中正在暗骂洛染晴蠢笨，竟是完全不知道辩解。
骤然听到赵令北对她的询问，心瞬间狂跳了起来，紧张地难以呼吸。
但是孙芮欢强迫自己冷静，抬头看着赵令北。
她紧攥着拳头摇头，沉声道：“不，臣女并不喜欢襄王世子。”
“哦？不喜欢？”赵令北意外的看着孙芮欢，没有想到她竟是会这样回答。
孙芮欢再次道：“是，臣女不喜欢襄王世子。但是臣女知道，皇上不放心让顺天公主跟着襄王世子离开，所以臣女愿意嫁给襄王世子，做皇上的眼线，为皇上效力！”
洛染晴震惊的看着孙芮欢，孙靖玚亦是满心意外，心揪成了一团。
“芮欢，不许胡言乱语。”
孙靖玚立刻跪伏在地上，“皇上，臣妹不懂朝政，大胆妄言，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孙芮欢是疯了吗？她何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孙靖玚完全不希望孙芮欢扯进朝政中来，可孙芮欢怎么傻的自己往里冲？
看着赵令北此时的神色，孙靖玚紧张万分。
御书房之中的气氛似是凝滞，赵令北审视着孙芮欢，一言不发，众人的心也都高高的悬着，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一串低笑声落入众人的耳中。
“哈哈，你怎知朕不放心顺天公主跟襄王世子离开？”
赵令北那锐利的视线落在孙芮欢的身上，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孙靖玚，眸中满是阴寒与审视。
孙芮欢强行稳住心神，开口道：“臣女虽不懂得朝政，却也与顺天公主还有襄王世子自幼相识，所以对他们二人的身份跟家世背景自然了解。”
“臣女知道，顺天公主是大楚余孽，而襄王手握重兵，势力极大。”
“单纯顺天公主一人，自然不足为惧，可如果襄王有了不臣之心，再利用顺天公主大楚余孽的身份做文章，实力便不容小觑！”
孙芮欢恭敬地叩首，“皇上，臣女实在是想不明白，顺天公主有什么好，哪里值得襄王世子这般用心。”
“臣女虽然跟襄王世子交情不深，却也知道当年襄王世子在京中的时间不长，照理来说，他不可能对顺天公主有什么异样的心思才是。而且，襄王世子早就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以他的身份，如果真的对顺天公主有心，大可以在大楚未曾灭亡之前，就向着楚帝求娶顺天公主，何至于等到现在？”
“如今大楚已亡，顺天公主也已经嫁做人妇，就算是可以和离，可顺天公主也毕竟不是完璧之身了。更何况，顺天公主如今身体受创，再难有孕。襄王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大家闺秀不行？顺天公主究竟哪里值得襄王世子这般执意求娶？”
赵令北脸色冷凝，看向孙芮欢的眼神越发认真。
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因为孙芮欢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心中的猜疑与担忧。
他越发认真的审视着孙芮欢，这个小丫头片子，当真是不简单啊。
孙芮欢的眼眸之中暗芒翻涌，“臣女觉得，襄王世子如今执意求娶顺天公主，必然居心叵测，所以皇上决不能够掉以轻心。”
孙靖玚听的心惊肉跳，再次呵斥出声。
“芮欢，还不住口！这朝政岂是你能妄议的？怎么越说越大胆了！”
“哈哈哈哈哈……”
孙靖玚话音刚落下，赵令北已然大笑出声。
赵令北抬手指着孙芮欢，大笑道：“哈哈，都说虎父无犬女，孙爱卿，你骁勇善战，思虑周全，你的妹妹果然也不同凡响。”
孙靖玚心中大骇，跪伏在地上恭敬道：“皇上明鉴，臣从未与妹妹提起过朝中之事。”
孙芮欢亦是立刻道：“皇上明鉴，兄长确实是没有跟臣女提起过朝中的事情，这些都是臣女自己想的。”
“大楚皇室灭了孙王府满门，如今只有臣女与兄长尚且偷生，臣女与大楚皇室的血海深仇刻骨铭心，永生不忘。”
“臣女之所以还留着自己的这条性命，就是为了替孙王府枉死的那八十三口人报仇！所以臣女格外关注顺天公主的一举一动，亦是关注着跟顺天公主接触的每一个人，绝对不会看着大楚余孽再掀起什么风浪！”
孙芮欢猩红了双眸，心中恨意翻涌，急切的说出了这番话。
她那一双眼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却又透出浓重的凶狠之色。就好似一把用坚冰打造而成的刀剑，寒气逼人，又锐利无比。
赵令北非常满意的看着孙芮欢此时的模样，却是开口道：“朕知晓你对大楚皇室的恨意，但是朕已经允诺过，会善待顺天公主与大楚旧臣，你不该加害顺天公主。”
“臣女恨意难平，却也谨遵皇命，纵然对顺天公主有过不敬，却未曾伤过顺天公主性命，还请皇上明鉴！”
孙靖玚跟洛染晴听孙芮欢的话，听的心惊肉跳。
赵令北的心中亦是意外，他听的出来，孙芮欢刚才的那一番话，是在撇清自己与楚汝卿受伤之事的关系。
孙芮欢的心思这般灵活缜密，当真不简单。
如果真的有孙芮欢做自己的眼线……
赵令北的眼眸暗了一分，看着孙芮欢道：“血海深仇确实是难以忘怀，可是为了报仇，搭上你的一辈子，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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