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北心头一跳，垂眸凝视着面前的孙靖玚。
从孙靖玚对楚汝卿的态度来看，赵令北确实是能够确认孙靖玚对楚汝卿恨之入骨。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能够放心让孙靖玚娶楚汝卿。
如今孙靖玚想要休妻，他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至于杀了楚汝卿？
那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连忙起身上前，弯腰扶起了孙靖玚。
赵令北叹了口气道：“朕知道让你娶楚汝卿是委屈了你，但是……”
“靖玚，你知道朕的难处。”
孙靖玚看着赵令北，“皇上，您英明神武，北冥国的国本岂是区区一个楚汝卿能够动摇的？”
“臣知道，您担心杀了楚汝卿让大楚旧臣心中不安，但是您登基之后勤政爱民，如今那些旧臣都知道您的仁善。”
“只要将楚汝卿的罪行公之于众，任谁都会明白楚汝卿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皇上，臣愿为您赴汤蹈火，斩杀大楚余孽！请您下旨，处死楚汝卿！”
孙靖玚再次磕头，双眸猩红。
他的脑海之中，满是孙芮欢伤痕累累的样子。
回京的路上，孙芮欢将这些年的遭遇尽数相告。
听到孙芮欢亲口说出自己受的那些屈辱，孙靖玚恨不得把楚汝卿挫骨扬灰！
赵令北抿唇。
他知道，孙靖玚说的是楚汝卿刺杀他的事情。
如果将此事公开，楚汝卿确实是死有余辜。
只是，眼下的情况……
他用力的握着孙靖玚的胳膊，再次搀扶他起身。
“靖玚，朕知道你心中的恨意，但是，眼下的情况这楚汝卿当真是杀不得了。”
“如今朝中局势尚不稳定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襄王世子不日便要入京。”
孙靖玚心中微紧，顿时抬头，意外道：“襄王世子要入京？”
赵令北点头，“朕也是前天才收到的折子。”
说话间，赵令北直接伸手将桌案上的折子递到了孙靖玚的面前。
孙靖玚犹豫了一瞬，还是双手将折子接了过去翻阅。
看到他的动作，赵令北的眼眸之中却是浮现出了一道暗芒。
写给帝王的奏折孙靖玚也敢看，看来他确实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赵令北面上不显，静静地凝视着孙靖玚。
孙靖玚看完折子，一脸意外之色。
那道折子前面写的中规中矩，便是臣子向帝王上书的正常内容，但是在折子的最后，襄王世子却是特意所了一句话。
得知圣上仁善，册封楚氏汝卿为顺天公主，赐婚于孙将军为妻，倍感皇恩浩荡。臣幼时与顺天公主曾为同窗，此次入京，望与顺天公主一见，再续同窗之谊。
“襄王世子竟然说要拜访顺天公主，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赵令北看着孙靖玚认真道：“这正是朕为难的地方。”
“襄王势力极大，当初朕起义，襄王一直都持中立态度，自朕登基，襄王也未曾表态，如今这道折子，襄王世子倒是以臣子的身份上的。”
“但是襄王与楚帝一直联系密切，这襄王世子与楚汝卿之间亦是有几分情分。他的意图，朕倒是真不好猜。”
他打量着孙靖玚的脸色，这番话意有所指。
见孙靖玚没有表态，赵令北继续道：“靖玚，朕知晓你心中的恨意，但是如今朝中局势尚且不稳，若是襄王有了反义，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啊。”
“朕当初既然留下了楚汝卿的性命，实在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最起码，也要等看看襄王世子的态度，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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