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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熙文学 > 第二选择田臻应川 > 26 26. 乖有什么用,乖的小孩没人喜欢
 
不知不觉,离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

当初考虑到应川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多,田臻怕弄得太隆重盛大他会尴尬,早就和爷爷说好了要办得简单些。所以说是婚礼,其实就是在他们家的花园里举行个仪式,请来宾在那儿吃顿自助跳个舞就结束的。

爷爷和他都只邀请些亲近的朋友,应川要请的人就更少了,游家本身田臻他们就会请,剩下的就只有喻小寒了。

应川一时想不好是不是要叫小喻,田臻嬉皮笑脸自作主张地写了请柬递过去:“叫啊,为什么不叫?喻小寒算我们大媒啊,按有些地方的习惯还要送他十八个肘子呢。”

应川没马上接那张请柬:“他要来了你别说这种话气他。”

田臻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到时候不是他会说话气我呢?而且,我也没说错啊,我们能结婚还不全靠他欠钱?”

“小喻为这个事情很内疚,已经得到教训了。”

被人卖了帮着数钱算什么,还有应川这种帮着数钱数到觉得人家好的笨蛋呢。

田臻不爽地把应川没接的请柬直接扔了过去:“反正请柬我写了,叫不叫他来随你便。”

说完头也不回自觉背影十分潇洒的离开了工作室。

隔天孙望明打电话给田臻,说为了庆祝田臻踏入坟墓,要给他安排个单身派对,就当上香献花了。还特意嘱咐田臻一定要携家属一起出席。

田臻在电话里狂翻白眼,携家属参加的那还叫单身派对??你怎么不干脆连我爷爷一起请去啊?

孙望明大笑,油腔滑调地说哎呀你就把人带来吧,你放心,单身派对该有的花样我一个不少你,还给你额外安排惊喜节目,让弟妹提前知道下你平时是怎么玩的有个心理准备也好,省得结婚之后才发现你这么大晒玩晒的和你闹矛盾,我一片苦心你不好踩到土里啊。

田臻想,给孙望明传播八卦消息的怎么不知道要保持消息的完整性,听孙望明话里话外的意思,肯定以为他是要娶个什么小白兔呢,到时候人过去了你们别被这人高马大的弟妹吓到才好。

最后在孙望明的强烈要求下,田臻答应考虑考虑。

田臻倒不是觉得应川带不出手非要藏着,就算今天不见,结婚当天孙望明他们总是会见着的。孙望明那点小算盘他知道,婚礼的时候长辈们都在,总是不好放开手脚玩的,今天要应川去无非也是想在婚礼前先闹闹他们。

只是昨天两个人多少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回家之后田臻回想当时的情况,估计站在应川的角度,会觉得是他莫名其妙地发了通邪火。

其实别说应川了,他自己都觉得这火发得难有解释,他不可能明说他当时的心里感受就是,我不爽你在我面前处处替喻小寒说话吧?那应川肯定得问他为什么了。

是啊,为什么呢。

田臻摆弄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拨了个电话。

“喂游昴,我。”

游昴接到他电话挺意外:“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我躲到你们结婚那天呢。”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孙望明他们给我办单身派对,你要不要来?”

“你什么时候看我和他们玩到一起去过了?”游昴没什么好气。

“不来就不来,废什么话。”手指在桌子来回划了几遍,田臻假装不经意地问:“应川在你家?”

“在啊……你找他?他搞起东西来就不看手机,我帮你叫他。”

听见游昴好像在下楼梯,田臻赶紧阻止:“不用不用!我不找他!”

游昴停住了,沉默几秒后爆发出了惊人的笑声:“你们闹别扭了是不是?拉不下脸和好所以拐弯抹角地打电话给我来打听应川,你也有今天啊田臻。”

“……都说了我不找他,我要挂了。”否则他很难保证下次见到游昴时游昴的人身安全。

“等会儿等会儿,晚上孙望明他们在哪儿搞,那个什么单身派对。”

“干吗,又想来了?”

“地址报来,我告诉应川,到时候让他过去接你。”

“…………”

“快点!”游昴催了一声:“你放心,我一定特别不经意地透露出那是个酒池肉林的危险派对,然后再特别不经意地告诉他派对的地址,不会让他知道是你授意的。”

这听上去倒还算不错。

“……就在孙望明飞云路的那个别墅里。”

“靠,那肯定真有酒池肉林了。应川是得去,你别玩个没数。”

“知道了知道了,我挂了。”

游昴对着暗下去的屏幕吹了个口哨,按这个情形发展下去,这俩人的不平等合约的确是没必要有年限了。

晚上十一点,应川关掉了工作室的灯,按照游昴说的地址开车去接田臻。

师父这段时间对他很宽松,好几次跟他说结婚的事情比较重要,忙的话手上的作品先停几天也是可以的。他带着田臻去告诉师父他们要结婚的决定时,师父最初当然是很惊讶的,不过消化了一会儿后还是高兴地祝福了他们,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这几天更是很有兴致地在挑要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游昴经常被抓去当参谋,只是谋着谋着师父就忍不住要念他,阿昴啊,先成家后立业是有道理的,你看应川和田臻这都闪婚了,你也可以考虑起来了,找个知根知底的好对象然后……弄得游昴连连感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游昴对他们结婚这件事情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

应川不好具体形容这种改变,反正就像今天这样,似乎无意地提起晚上田臻有帮朋友要给他办派对,那帮朋友玩得比较疯,恐怕田臻会被灌很多酒,到时候可能喝得都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然后他才刚开口问了一句,游昴就迅速报上了开派对的地址。

“你也太夸张了啊孙望明……”看着这片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就算是田臻这样见过世面的也不免有些目瞪口呆:“你这是办春节晚会还是搞开业酬宾啊?”说话间眼前就有三四个专门表演杂技的演员在草坪上喷着火摆了个欢迎阵。

田臻怀疑马上就要有舞龙舞狮的队伍进场来抢绣球了。

“都跟你说了会有惊喜嘛,你等着,一会儿还有走钢丝的。”孙望明还挺得意。

田臻震惊了,舞龙舞狮什么的,是他小看孙望明了:“韩秦呢?这些节目都是你一个人想的?”表演节目的演员穿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完全是孙望明的风格,田臻猜韩秦最近大概很忙,没来得及做质量管理。

“哪呀,刚才草坪那儿耍杂技的都是他找的。时间太紧了,我跟他说必须要会喷火的那种,他专门找来的。”孙望明拉着田臻往里头走去找韩秦。

田臻自我反省,他这阵子是太久没和他们混了,差点忘了韩秦虽然自己品味还行,但对孙望明从来都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上回孙望明一时兴起在包厢里搞小型赌场,据说好几台机器还是韩秦弄来的。

孙望明回头看田臻表情微妙:“你不喜欢?这样多热闹啊!哎对了,不是让你携家属出席的吗?家属呢?”

“他晚点过来。”游昴没有什么消息过来,应该就是办妥了。

“干吗还要分开过来啊?”

“……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像你啊,他有自己的事要忙的。”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我完全是出于友情才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你真是……”两个人说着话终于挤到韩秦边上了,孙望明立刻找到靠山了:“让韩秦评评理。”

应川算有点明白游昴所说的,玩得比较疯的意思了。

他以为十一点出门过来差不多他们也该结束了,但是看眼前这片欢乐的海洋,根本是夜晚刚刚开始的样子。有人告诉他,田臻可能去游泳池那边放烟花了。于是应川往游泳池走,在激烈的电子音乐中,他路过在透明的箱子里表演柔术的演员,被几个人围着在跳钢管舞的男孩子,穿着鲜艳的衣服戴着华丽的面具在喷火的人,甚至还有牵着大型猫科动物悠悠溜达的人。空气里奇异的香味,愈发衬托出眼前的纸醉金迷。

这纸醉金迷是田臻世界里的,应川怀疑他不该来这个地方。

田臻没想喝那么多来着,但孙望明叫来的人实在不少,左一杯右一杯的很快空杯子就多起来了。当孙望明特约来的跳艳舞的男孩子在一帮人的起哄声中,坐到他身上来扭着腰磨蹭他还用身上的亮粉毁了他的衣服时,他心里只觉烦闷无比。

应川怎么还没来?游昴怎么办的事情?

应川最好快点出现……算了,应川干脆别出现了。

喝下不知道又一个谁敬过来的酒之后,田臻感觉是有点大了,推开了身上不知道在跳什么的男孩子。

“孙望明,我要去放烟花。”他记得孙望明说在泳池那里准备了可以放一晚上量的烟花的,但是说过要伺候他吃好玩好的家伙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儿浪去了。

田臻喊了几声不见他,也不见韩秦,有个之前只见过一次的男的凑过来揽着他肩膀说,田臻,我是陈非,你想去哪儿,我扶你去啊。

田臻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说了句滚,自己摇摇晃晃地往泳池走,什么陈飞陈走的,田少爷没兴趣,他是喝了不少,也有点晕,但还没到醉翻了被人摸一把吃豆腐都不知道的地步,想捡他的尸,下辈子吧。

意料之外,泳池边并没有在放烟花,虽然看起来烟花是没少准备了。可是除了泳池另一边,蹲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田臻,这里没有别的人,安静的和应川走过来时一路看到的狂欢景象不像是在同一幢房子里。

“田臻。”

田臻没有回应,依旧维持蹲着研究泳池的姿势。

应川又喊了一声:“田臻!”

这次田臻听到了,抱着腿抬起头来,看到是应川,先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你在干什么?”应川问。

“我在思考,这里会不会有打火机。”田臻冲着游泳池点了个头,又指着身后的烟花把手拢在嘴边做小喇叭状:“我要把孙望明这没义气的家伙存的这些烟花全他妈点光!”

思考游泳池里有没有打火机?这是喝了多少。

应川皱着眉想绕到他边上去:“你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我才不会。”田臻很不服气:“我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打火机!”

“……你好好蹲在那儿,等会儿我给你找打火机。”应川加快了脚步,这破泳池太大了。

“不要你找!我自己找的到!”说时迟那时快,田臻赶在应川过来之前,扑通一声直接歪着栽进了水里。

要是孙望明在这儿,一定又会忍不住感叹,这真是个狼人啊!

“田臻!!”应川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幸好这泳池大虽大,却不是很深,应川很快就抓住了胡闹着在划水的小少爷,不由他抵抗地举着他的腰把他弄回了池边。

田臻脚上的鞋子早在他跳下去的时候顺到水里去了,应川看他在池边坐稳了就想去给他捞鞋子,可是田臻哼了一声,又把脚往水里放。

应川在水里握住了他的脚腕:“还要闹?”

田臻本来想说是啊,你要怎么样,但应川声音不大,语气却是田臻从没听过的生气,水里那么一泡,田臻多少比刚刚要清醒些,和应川对峙了几秒后,田臻先撇开了脑袋。然后用没被应川握住的另只脚撩起一阵水,来表达自己的不甘心。

应川抹了把脸上的水没说什么,见田臻全身湿透地扭着头坐在池边,因为气温低,很快就不自觉地轻微有些发抖。应川也从水里上来,找了两块毛巾,大的那块披在田臻身上,小的那块他拿在手里给田臻擦头发。

给田臻擦头发的时候他倒还算配合,就是脚还放在水里胡乱踢着。

应川揉着他的头发,看他那双眼睛在湿发间一个劲儿地瞅着自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由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孩,为什么老是不乖?”

田臻在踢水的脚停住了,笑着说:“乖有什么用?乖的小孩没人喜欢的。”

“谁说的?”应川摁了摁他的脑袋,现在晚上这么冷,光是披个毛巾保暖效果也差强人意:“站得起来吗,你要换衣服,不然会感冒。”

应川的手就要离开田臻时,田臻抓住了他:“应川。”

“嗯?”应川俯视着他。

如果仔细留心,还是能够听到外面激烈的电子音乐,闻到弥漫在空气里的奇异香味,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酒精,烟草,欲望,喧嚣而又沸腾。

田臻仰头看着应川,然后慢慢地,一切都消失了。

声音也好,气味也好,他所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但是在水中散去的醉意好像又缠上了他,他感到混混沌沌的,一件与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事情,正在困扰他。

应川那么高,和他接吻的人,是不是都要踮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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