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不说话了，老夫人心里怎么想，她是知道的，她只要服侍好老夫人就是了。
穿好了衣裳，老夫人用了早饭之后，林嬷嬷听外头的丫鬟说道，“嬷嬷，大小姐又过来了，在外头站着脸色惨白地很，您看……”
林嬷嬷挥挥手让那丫鬟下去了，老夫人也听到了，将筷子放下，眉头紧了起来，擦了擦嘴角，呼出了一口气，“行了，看来今日她不见到我是不甘心了，别一会儿在我门口晕倒了，外头还说我虐待孙女呢。”
老夫人终于松口，柳轻狂喜得绽放出了笑容，“多谢林嬷嬷通传。”
林嬷嬷领着柳轻狂进到正堂，老夫人正坐上位，她眼神虚浮。明显是睡不好了，看来今日来的确实不错。
柳轻狂不敢抬头正眼对视上老夫人，到了正堂，就要跪下来请安，老夫人虽然年老，可说话声音很有力气，“你腿上既然不好，就不用跪下了，我听了林嬷嬷说，你一早便来了，有何事？”
柳轻狂一愣，没想到老夫人并不如昨日那般说话，反而还关怀了她，柳轻狂以为自己错觉，微微抬头，但见老夫人眼里的不喜，才在心里暗自苦笑，自己竟然还期待了，这不过是面上话而已。
“轻狂扰了老夫人的休息，是轻狂的错，只因昨日从福安堂回去之后，心里就久久不能安心，又恐扰了老夫人，故而今日一早过来，不曾想还是扰了老夫人。”她原本就不在金陵老夫人的身边，表现得不知老夫人的作息反而更显正常。
老夫人神色越发不耐，明显了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你有话就说了，不说便回去吧。”
柳轻狂将头低得更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林嬷嬷，林嬷嬷接过，老夫人狐疑，“这是什么？”
就怕你不问，你问了反而就好办了。
“回老夫人的话，是轻狂写下的方子，轻狂昨日给老夫人请安，看着老夫人的脸色似有些奇怪，敢问老夫人，近来睡得可好，如厕之时会不会有些艰难？”柳轻狂低声问话，好像是怕老夫人的事被别人知道了一般。
老夫人听了不禁和林嬷嬷对视一番，林嬷嬷是将老夫人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当下就问柳轻狂，“老夫人近来确实有些难以入睡，如厕也越发要时间了，大小姐可知道是为何？”
老夫人也看向了柳轻狂，端看她如何回答。
柳轻狂轻声说道：“若是老夫人真是如此，那原因可能就有可能多了，轻狂想问林嬷嬷几句话？”
老夫人瞧着这柳轻狂像是怕什么似的，也不敢将声音放大，“你就直接大着胆子问就是了，我柳家的姑娘什么时候说话竟然跟蚊子声似的？”
又想从柳轻狂那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对柳轻狂小家子气的样子不满，老夫人甚是纠结。
柳轻狂点头应是，原本是为怕老夫人顾忌，现在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老夫人饮食，可吃多果蔬？”柳轻狂抬起了头问林嬷嬷。
林嬷嬷回忆着，“老夫人自来果蔬是不少吃的，桌子上的菜也不会太过油腻。”
看来老夫人还是挺注重养生，“近来喝水多吗？”
这一点林嬷嬷还真是回忆回忆，没待林嬷嬷回话呢，老夫人就说了，“说也奇怪，也总感觉不渴，所以也不怎么喝水。”
柳轻狂大概也就知道了，“老夫人，您平时可会到院子里走走？”
“人老了，也懒得走动了，走多了就气喘吁吁的，身上一身汗，便也少走动了。”老夫人一一回话，显然是把刚才的不耐和厌烦抛到了脑后。
柳轻狂眼里的了然，林嬷嬷没有错过。大小姐之所以被接回来是因着什么原因，林嬷嬷可没有忘，“大小姐，可说得出原因了？”
柳轻狂恭敬的笑着，“刚才所问，也就是差不离了，我所刚才给林嬷嬷的方子也是不错的。”
“老夫人，常人到了一定年纪变会常常觉察不到口渴，但喝水还是要的，若是没有错的话，老夫人是因喝少了水，才会这般。当然也不一定都是全部了，适才老夫人所说走动颇少，这却是不好的，也不用多，一日走动一会儿，觉得累了，就不再走动也好，老夫人试上一试，一两日便会见效了。”
柳轻狂小嘴上下张合的讲着，老夫人原本的不耐慢慢成了欣赏，“你昨日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你就知我的病状？”
柳轻狂不敢得意，依旧是谦谨的样子，福身说道：“轻狂大胆开药，还请林嬷嬷让府中的府医过来看一看，若是合适了再用，不然轻狂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至此，老夫人点点头，让林嬷嬷央人去寻了明叔过来，明叔看了方子，又问了几个问题，和刚才柳轻狂所问都是差不离的。
“大小姐所开的药方正正对症，确实是好的，只不过这药方，须得几味药磨成药丸子，再以汤药送服，恐林嬷嬷要掌握了有些难，不若我回去了将药丸子做好了，送过来，林嬷嬷每日只需将这丹和汤熬好了让老夫人送服便是。”明叔说道。
柳轻狂送沉鱼手中拿过一个盒子，打开来，一下子就有药味儿散开来了，“明叔可否帮着瞧瞧，这柏金宝丹，轻狂可做得好？”
明叔接过去仔细闻了闻，又看色泽，掂了掂，点点头，赞赏的说道：“大小姐在医理上，确实是天赋非凡，这柏金宝丹，各味药的分量都是十分合适的，看来我不用再另做了。”
老夫人从明叔的言语中，看出来了明叔对柳轻狂的赞赏，看向柳轻狂的眼神也就越发好了，“好，看来我柳家的女儿果然与常人不一样。”
指着柳轻狂对明叔说道：“这丫头，昨日远远的见了我一面，就得知了我的病症，我自己都以为这不过是小病症，没在意呢，她就上了心了，今日一早还早早地就来给我送药送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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