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的话让乔落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
原来顾北辰不在的时候，她都在想念他么？那些照片上的，都是她想念他时的表情？
乔落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害羞。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终于跟顾北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而且似乎从她的记忆里来看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拒绝的信息，让乔落的一张脸忍不住又红了几分。
李婶看到乔落这个表情，心里自然是为他们高兴的。
顾北辰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句有些逾越的话，顾北辰跟他自己的儿子也差不了多少，能看见他成家，也是李婶一直以来的心愿。
被李婶灼热的目光看的实在是有些坐立难安，乔落只好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借口上厕所走出了病房。
乔落不知道，因为外面的司机发的那个朋友圈的关系，她现在已经被人不怀好意地盯上了。
“她去厕所了！”
拐角处，有人偷偷地在微信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乔落似有察觉地回过头望了望，但是走廊上空无一人，让乔落不免觉得是自己太过神经紧张出现了错觉。
医院的卫生间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乔落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正在她刚要走进没人的隔间里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乔落！”
乔落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没有看见叫她的那个人的脸，而是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一身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脏水！
“你这个小三，第三者！就应该原地爆炸！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
乔落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里被阵阵冲天的臭气所填满，那水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刺痛她的眼睛，让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你以为这就完了？呵，还不止呢！”
乔落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是这一次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准备的并不是从她的面前飞来的，而是从头顶！
冰凉的冷水从头顶兜头浇下来，乔落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鼻腔里又涌进了一阵强烈的刺鼻的味道，闻上去就像是福尔马林。
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乔落睁不开眼睛，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毕竟不管她想要往哪个方向逃离，似乎都会有无数双手把她给粗暴地推回来。
“乔落，知道了么？这就是你当小三，破坏别人婚约和家庭的报应！”
恶毒的咒骂一字一句地钻进乔落的耳朵里，而她只能无力地辩驳，“我没有……”
顾北辰和季曼妮的婚约即便自己不出现，顾北辰也还会找其他的借口毁掉的，她只是不巧地刚好成为了那个借口而已。
周围嘲弄的声音终于在外面有人叫嚷着让她们打开门的时候，这些乔落根本都没有见过的女人才终于相继离开。
有人好心想要把乔落带到水池旁边洗洗脸，好起码让她能够睁得开眼睛也好。
可是乔落身上的臭味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就算是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这种刺鼻的味道正在疯狂地对他们的嗅觉施虐。
最后，还是医院的保洁阿姨用拖布的杆子牵着乔落把她牵到了洗手池边，让她能够简单地梳洗一下，还给了她一块香皂和一截水管。
乔落根本顾不得水龙头的水是不是冰凉刺骨了，清洗了眼睛让自己能看得见之后，就一边胡乱地往自己的身上抹着香皂，一边把水管接在了水龙头上，穿着价值不菲的衣服，想要洗掉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的一颗心都像是被浸泡在了福尔马林里，酸涩不已，眼睛此时像是有一块湿润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她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涨得满满的。
可乔落咬着牙，死死的咬着，让自己不要在这里哭出来，这样只会让人把她看扁！
好在乔落现在的头发并不长，没有长头发那么难打理。
直到把那块崭新的香皂生生用掉了一大半，水龙头里冰凉的水把乔落白皙的皮肤都冻得通红了之后，乔落身上的味道才终于算是散去了一点。
她强忍住身体想要打颤的欲望，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对保洁阿姨礼貌地道谢之后，就低着头疾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甚至没有回去和病房里的李婶打一声招呼，乔落下了楼，在楼下的停车场里找到了莫言给准备的车，敲了敲车窗。
那个司机还在享受来自自己朋友圈里狐朋狗友的艳羡，看见浑身湿漉漉的乔落，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打开了车锁。
乔落立刻拉开车门上了车。
“回去。”
乔落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司机不敢多问，默默地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医院。
贴着黑色的防窥膜的车窗上倒影出乔落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头上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几缕头发还在一滴滴地滴着水。
就算是乔落用力地想要洗去自己身上的味道，但她身上现在的味道在暖风的烘托下还是让司机几欲作呕。
“把车窗打开。”
乔落冷声吩咐。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乔落，有些慎重地对乔落说，“乔小姐，你会着凉的。”
乔落抬起头，从后视镜里回望着司机的眼睛，那一瞬间眼底像是有什么疯狂的光芒从她的杏眼中迸射出来，让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得有几分打滑。
“照我说的做！”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把车窗全部打开。
冷风从窗口里呼呼地灌进来，司机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不过一直萦绕在周围的那种恶臭总算是被冷风吹散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北园别墅，司机的一双手都被冻得没有直觉了，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坐在后面的乔落，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惊恐。
乔落的嘴唇都被冻得发紫，虽然现在已经是冬末，但是风冷得仍旧像刀子一般，乔落身上被冷水浸湿的衣服上都结了一层晶莹的冰壳。
每动一下，都会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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